毒發如出一轍 驚見雷曼翻版

美國期貨經紀商明富環球因為投資歐債失手,要申請破產保護,成為首家因歐債危機倒下的華爾街大型金融機構,上任才一年半的行政總裁科爾津,曾揚言要打造另一家高盛,結果落得無鞋挽屐走。論規模及業務性質,不少意見認為明富環球不會變成雷曼翻版,可是只要細看這家經紀商走向末路的經過,再看歐洲救市以為已有着落,竟然殺出個希臘要搞公投,便不應這麼快下定論。

科爾津曾做過高盛主席,以債券交易揚名立萬,實戰經驗豐富卻死在歐債手上,確實令人不解。如果是因為睇錯市而輸大錢,本來無話可說,但實情並非這麼簡單。資料顯示,科爾津押注歐債的方法本來頗安全,採用「短期回購協議」,向金主借錢買入相對安全的短年期歐債,再以此作為抵押品,直至債券到期贖回,賺取借貸成本與債券利息之間的息差,由於屬微利,注碼要非常龐大。

如果歐債不變廢紙,這方法應該穩賺不賠,可惜現實有太多不可預知的變數,就算理論上必定賺錢,也因為歐債危機沒完沒了,令金主信心動搖,要求追加回購協議的抵押品,一時拿不出錢便會周轉不靈。這條出事脈絡是否似曾相識呢?無錯,當年華爾街五大之中的貝爾斯登和雷曼,以及保險巨頭美國國際集團,正是無力為旗下的「有毒資產」向交易對手增加抵押品,結果破產或被接管。

所以今次事件是一大警號,有兩點特別要注意。首先,交易商的自營或坐盤交易是否有足夠風險管理。雖然美國已禁止銀行坐盤,但經紀商仍然可以做,明富環球的科爾津便曾高調宣傳這是他的重點發展策略,風險管理卻有過於輕率之嫌,由於注碼巨大,又遭到評級機構降級,金主信心崩潰,大筆貸款勢變壞帳,這會否只是冰山一角呢?

其次,歐豬國債買家除了歐洲銀行之外,美國金融機構也是大主顧,香港銀行亦有買入。金融機構肯定不會只把債券放入保管箱,相信很多已被用來進行結構複雜的衍生交易,例如用作回購協議的抵押品、與違約掉期做對沖、又或干脆打包為債務抵押證券出售。歐債的毒性發作,便會循這些網絡擴散開去,後果恐怕像次按毒產一樣。

歐債危機不斷擴大,早前已拖垮比利時一家主要銀行,現在正式殺入華爾街,相信好戲仍在後頭。在金融海嘯後,金融監管雖然進行了大刀闊斧改革,仍然改變不了金融機構利用高槓桿以小博大的冒險行為,滿以為風險可控,實情是低估了「黑天鵝事件」,好像希臘公投為救市倒米,便令人匪夷所思,只會令歐債毒上加毒,後果與當年雷曼危機如有雷同,便絕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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