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1/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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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老連任恐生變 金融整頓路難行

美國聯邦儲備局主席伯南克的四年任期將於本月三十一日屆滿,距離限期不足一星期,美國國會仍在為伯南克連任的議題進行拉鋸戰,對於這位去年獲《時代雜誌》推許為風雲人物的抗禦金融海嘯英雄,竟然不能以強勢壓陣,順利贏取連任,反而要靠美國總統奧巴馬四出游說,力爭民主共和兩黨議員支持,可算是聯儲局歷史上的一項異數。

與他的前任格林斯潘一樣,伯南克亦是一位爭議性的人物,由最初備受各方懷疑,恐怕他沒有足夠的實戰經驗應付日趨複雜的金融市場監管,到金融海嘯爆發後,美國金融市場瀕臨崩潰,伯南克作為鑽研大蕭條的專家型學者,面對千載難逢的機會,發揮學以致用的精髓,他採用前所未見的手法穩定金融系統,令市場人士大開眼界,更被認定是成功阻止美國經濟墮崖的靈魂人物,市場對他的評價前後有若天淵之別。

可是,他最近爭取連任的行情出現反覆,認為他不應該連任的聲音此起彼落。針對伯南克的指摘,主要指他目光如豆,不能在金融海嘯發生前洞悉危機所在,兼且錯判形勢,任由危機愈演愈大,結果釀成超級金融災難。伯南克救市有成,固然應記一功,但他是肇禍者之一,也是無可推諉的事實。此外,他對華爾街大行貪得無厭的作風束手無策,顯示伯南克博學有餘,果斷不足,未能為病入膏肓的美國金融業進行一次大整頓。

儘管伯南克的連任出現變數,相信最終只是虛驚一場,因為現階段要找更合適人選出任這個位置,比通過由具爭議的伯南克連任更困難。美股上周的負面反應,以及股神巴菲特聲言若伯南克不能連任,他會大手沽售美股,相信這些來自股票市場的力量,可為伯南克挽回不少議員的支持票。至於想藉連任議題向奧巴馬和伯南克發難的國會議員,相信亦會適可而止,以免尚未站穩陣腳的美國經濟再受衝擊。

坦白說,伯南克對付金融海嘯這場硬仗仍未打完,無法為他的抗災成就作出定論,但從華爾街大行過去一年的表現和作風,可以肯定說,伯南克勝了第一回合,還有更艱難的第二回合,以至第三、四個回合需要應付,對抗第一回合雖已極為困難,但相對上仍然較容易,因為當時美國經濟摧枯拉朽式地倒塌,只要能穩住人心,控制跌勢,即使伯南克不按理出牌,也無太多人責難他。從穩定亂局的角度看,伯南克無疑已過了關,至於他能否做到好頭好尾,暫時仍無法預測,因為牽涉的變數太多。

正如不滿他表現的反對聲音所指,無論聯儲局主席一職最終由伯南克連任,抑或由其他人士頂上,他們都要對一個更根本的問題,就是如何扭轉華爾街大行貪婪成性的本質。這些美國金融界的天之驕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政府以公帑打救的業績,看作是他們自己的成就,厚着臉皮向員工大派花紅,美其名是挽留人才,其實是黑白不分,反映華爾街整個市場機制以至薪酬制度,均已積重難返,必須動大手術徹底根治。否則即使僥倖避過這一劫,也難保不會出現下一次更大的災劫。這個燙手山芋無論交在誰人手中,都是極不容易處理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