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日，據媒體報道，上海市將推進居住地服務管理。筆者小區所在街道正好是上海市開始試點「實有人口，實有房屋」（簡稱「兩個實有」）最早試點之一。官方的訊息是：上海將剝離附着於戶籍上的福利待遇，用小區居民樸素的話來說，以後戶口不值錢了，房子更值錢！

城市戶口造成不公

隨着內地經濟飛速發展、社會轉型和人員流動加劇，城鄉間的壁壘不斷被打破。在計劃經濟體制下，戶籍是城鄉「二元結構」體系中基本制度之一。戶口與福利的緊密關係對於筆者父母輩的人來說可謂印象深刻，城市戶口意味着工作機會、醫療教育等各種基本社會保障。

隨着城鄉流動的加劇，城鄉二元戶籍制度已無法適應社會管理的需求及實現社會和諧的目標。內地改革開放，基本精神就是釋放個體的能動性。無論是「賣茶葉蛋好過造原子彈」還是「知識改變命運」，打破的是僵化兼不合理的資源分配體制和不公正的政治身份規定，為社會流動創造公平公正的條件和環境。而承載了太多福利功能的戶口簿，不僅是身份的體現，更是一種資源享有權的確認，人為造成不平等。隨着改革的深入，改革制約城鄉協調發展的二元戶籍制度日漸成為社會各界的共識。

樓價飆升推動改革

「上海戶口」曾經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身份。近年來，能與「上海戶口」別苗頭的，只有如火箭般竄升的「上海房價」。經歷過幾次逆宏觀調控上揚的上海房價，使得上海成為內地生活商務成本最高的城市之一，嚴重制約上海對中高端人才的吸引，再加上人戶分離（戶在人不在，人在戶不在）嚴重影響社會管理，這些都是推動上海戶籍制度改革深入的大背景。

今年年初，上海市政府出台「居住證滿七年可轉常住戶口」政策，被譽為「上海戶籍新政」吸引媒體關注，其實類似的政策其他省份早已出台，並無新意。真正實質性的戶籍試水是自去年十一月以來逐步開展的「兩個實有」全覆蓋管理試點。大批社工、治安訊息員及民警參與其中，通過對門牌清理整頓、房屋地理訊息定位、實有人口訊息核對等工作，初步實現了「以房找人」、「查人知房」的目標，以期從根本上解決人戶分離現象。

與「兩個實有」相配套的政策，是把申領居住證作為來滬人員就業、享受政府資源、政策和公共服務的前置條件，真正把居住證與來滬人員的各類生存要素相關聯，調動來滬人員自覺辦證的積極性。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兩個實有」不僅吸引中高端人才的小試水，也不僅解決人戶分離加強管理的淺試水，其政策的本意是要剝離或弱化戶口所附帶的福利政策，實現戶籍制度的基本功能，即證明公民身份、提供人口資料以及方便社會治安，從而為人員的自由流動創造條件。

房價的高企使得在上海擁有房子成為「新上海」人標誌，戶口所附帶的福利與高企的房價之間形成新的平衡。「依房找人」比「戶口綁人」更利於管理的事實，客觀上推動了上海戶籍制改革的深入。而單位作為社會管理主體地位的削弱，凸顯社區管理的重要性。看來，筆者今後在上海小區見到大量政策宣傳也將見怪不怪了。

國際金融法博士

嚴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