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扯到實體經濟的尚未復原,在美國破產的銀行還在增加,因為繼續流血不止,聯邦儲蓄保險公司(FDIC)作為提供銀行存款保險的政府機構,其打救銀行的基金餘額呈現大幅負數。與此同時,政府處理「有毒資產」進展緩慢。金融機構這一境況,同幾間龍頭大銀行的漂亮業績,極其不匹配。究其實,說金融系統的危機及風險已經過去,顯然為時尚早。
在這情況下槓桿交易死灰復燃,動因不外乎強化大銀行獲利工具。今年以來通過金融運作,絕大多數大銀行都已清還華府的注資,重新大派其花紅。對此社會怨聲載道,華府無可奈何。被稱為金融大鱷的索羅斯,用「肆無忌憚」來形容這些金融機構,並力斥華府未能杜絕這次金融危機元兇的施為。刻下對槓桿交易華府究竟是像大派花紅莫奈之何,還是睜隻眼、閉隻眼地縱容?頗令人質疑。
與這種槓槓操作崔護重來相悖的是,早前國際間熱議的金融監管改革,似乎聲沉影寂。復甦叫得愈響,監管聲勢愈弱,難怪索羅斯都看不過眼。正因為對政府監管改革失信心,索羅斯認為全球孕育「第二次危機」,最壞的情況是世界經濟可能要出現幾次「破底」。事實上,「有毒資產」尚未清理,若槓桿操作復熾,再加上缺乏監管,重演一次海嘯的循環,是不言自明的前景。
海嘯引發的金融危機,是藉着全球大規模泵水挽救過來的,若重演另一次金融危機,全球是否再度大規模泵水?流動性濫上加濫勢必沖垮全球經濟。白宮日前預測,美國政府未來十年將累積超過九萬億美元的財政赤字,由於美元的國際地位,這九萬億美元已無形成為全球的欠單,中國更被緊緊綁架成了頂級「人質」,一旦重演金融海嘯,風險代價不堪想像。
目前的現象觸發兩大思考,首先是銀行貪婪本性不收斂。金融危機的始作俑者,根本沒有很好吸取危機的教訓。危機反映金融部門在世界經濟中所佔比重過於龐大,使銀行成為暴利行業,其對經濟的重要性,沒有促成其負起應有的社會責任,反而利用「大到不能倒下」的地位,恣意膨脹其暴利動機。金融創新走入邪路就是這個動機驅使,銀行的發展路向有檢討及約束的必要。
再者是各國(特別是美國)監管改革鬆懈,無助糾正銀行掠奪性經營。政府在危機時只着眼於救活金融系統,而不順勢強化監管,就只不過延緩危機,而不能解決危機的根源。日本經濟「失去的十年」就是源於對救助與改革的關係沒有處理好。現時市場復甦預期迅速抬頭,但改革意願低沉,是解決危機的致命傷,全球救助危機付出沉重財政代價,但對於預防危機重演沒有發揮作用,財政付出反成為重返金融貪婪的催化劑,是可悲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