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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巴馬黃金百日 救市前路仍坎坷

周三是美國總統奧巴馬「執政百日」,這位受命於危難、破天荒黑人掌權的總統,帶領美國回歸歷史的另一起點。因為奧巴馬執政頭百日,乾綱底定的「考卷」似足前總統羅斯福,奧巴馬的百日履新,似乎在複製羅斯福新政,是因為彼此背景及處境相近,因為奧巴馬上台首重對抗金融危機,其百日新政也像羅斯福,造就凱恩斯主義主導政策理念,回歸政府干預。

奧巴馬「百日」,所推新重大政策達十多項,也像羅斯福般政策多產。然而,絕非羅斯福新政的簡單重複,奧巴馬依經濟治理及外交重塑兩路出牌,體現全面啟動變革的意向,對內強化政府權威、對外淡化單邊強權,包含寓國運長久於危機救贖,使其救市策略深具撥亂反正的意義,實踐其變革的理念。奧巴馬阻止危機蔓延的種種政策和措施,無疑可能重塑自由市場行為,改寫官民之間的「契約精神」。

或許因為目標明確,奧巴馬「百日新政」體現了果斷、堅決的風格。期間推出史無前例的刺激經濟計劃、推動政府收購銀行「有毒資產」、逼汽車業整改高管限薪等,種種措施絕不拖泥帶水。但亦應當看到,奧巴馬新政難免有受制現實的一面。因此,百日新政這份「考卷」,在民意上贏得基本認同,亦觸動了社會的既得利益,引發兩方面出現爭議,埋下後患。

其一,回歸凱恩斯的國家干預,雖然使金融及經濟,擺脫了「自由落體」式下跌,穩住了形勢並贏得了時間,但顯然還未足以走出危機。銀行資產的敗壞、樓市去泡沫化調整皆尚未見底,危機能否最終解決,考驗奧巴馬政府救市的成效,同時因為大手筆救市,遺下龐大的財政負擔,在在俱使經濟學家質疑百日新政,質疑奧巴馬回歸凱恩斯主義不智。

其二,迫使銀行高管回吐花紅、對高管限薪,以及逼汽車業售產、整改福利,不惜改寫社會契約精神,是使國家干預踏上險途。當中觸及的利益階層,現在的批評是指奧巴馬「出招雜亂無章」、救市欲速不達;將來如果經濟風險未除,會招致更大的政治反撲,置奧巴馬於困境。奧巴馬乾綱初定,通過考驗還要看今後成效,從十六個月後的中期選舉,重窺民意的毀譽。

奧巴馬新政功敗垂成的風險,並不可以排除。美國經濟最終能否走出困境,首先得看樓市能否恢復健康,華府的救市措施阻住了樓價下跌,得到短期「止痛」的效果,不過延遲了尋底調整。以香港的經驗看,斷供銀主盤往往在樓市下調的中後期才湧現,等銀主盤基本浮現,銀行壞帳才會見真章。現時當地新盤乍現承接力,是政策招數催谷的結果,並非樓市見底回升的訊號。

樓市要見底回升,另一重要因素是實體經濟完成調整,失業情況不再惡化。從汽車業艱難重組可見,實體經濟不是未完成調整的問題,而是尚未真正調整。未來失業率可能長期企於百分之十以上,將致使失業同房屋斷供處於惡性循環,由實體拖累的經濟下滑,見底復甦言之尚早。當年羅斯福新政受稱譽,仍未能較快帶領美國走出蕭條,奧巴馬經濟治理前路亦難免坎坷。

奧巴馬「百日新政」,贏得民意小勝諸多前任,為其任期得了些少頭彩,但信貸市場尚未復活變數猶多,金融危機似淡化還伺機重燃,實體經濟尚未反映基本現實,新政開好頭,只是小試牛刀,還要看往後怎麼走。奧巴馬前任布殊,百日「考卷」漂亮,結果還是亂局收場,奧巴馬想不蹈其覆轍,還得像走鋼絲般謹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