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三恨:鰣魚多刺、海棠無香、《紅樓夢》未完。連大作家張愛玲都將食引為人生大事,何況凡夫俗子?
對比今時今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新生代,當年寄宿於中國戲劇學院的七小福,不但由朝到晚練功,睡眠不足,更加無啖好食。
元彪憶述那個經常處於飢腸轆轆的童年,他說:「飯餸上枱,三毛大師兄就會數『一、二、三、四』,等啲師弟夾餸,叫做畀你執幾啖咁喇,跟住佢就會『五六七八九十』,然後手起碗落,冚住晒啲餸,等你冇得夾,佢想食又冚唔到嘅,就吐口水,呢招係佢絕招,會唔會有冇人肚餓到連大師兄嘅口水尾都照食?冇!我哋寧願捱餓都要有骨氣。」
三毫叉燒‧抗大食王
寧願捱餓,也不要嗟來之食。元彪續說:「當年大家年紀仲細,大師兄咁做都係出於本能,始終師兄弟之間各有性格。」
而同門之中,更有三個出名大食的,元秋惟有聯合其他弱勢社群,共謀對策,她說:「我記得當年有三個特別大食嘅,被我哋封做『菜龍、菜虎、菜豹』,逢親開飯有『龍虎豹』喺度,我哋一定冇啖好食,好在我哋班細嘅都識斬料買叉燒,裝飯時塞喺碗底,搵啲飯遮住,如果同你老友,就拉你埋一邊,扒飯時就偷偷地畀塊你,連龍虎豹都唔知我哋有好嘢食。」
原來于師傅不容許有「私房菜」,元秋之所以有錢加料,全拜契爺所賜,她說:「嗰時我有個契爺成日畀零用錢我,我就成日用三毫子買叉燒加料,我就會用黃色紙包住,博師傅唔知道。」
分甘同味‧情感見證
與其獨食難肥,不如分甘同味,這份手足情懷千金難買,元菊說:「有啲師弟冇父母探,好似孤兒仔咁,有時我會用父母畀我嘅錢買魚蛋粉食,佢哋喺旁邊睇到,會話『可唔可以畀啲湯我飲』,雖然啲湯好好味,我都好想飲,但我都會畀佢哋,到有人飲可樂,又會留番幾啖畀其他師兄弟,就連蘋果芯、西瓜皮都係唔少師兄弟嘅美食,可能因為捨得分甘同味,所以我哋之間感情好好。」
說起食,自是一言難盡,七小福要經一番爭鬥才得溫飽,但口腹之欲與生俱來,他們又如何得到滿足呢?下回再續。 (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