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官方傳媒日前同時報道了兩則新聞,一則是「中國億萬富豪已達五萬五千人」,另一則是「生孩子比養豬賺錢」。
第一則報道稱,全國目前已有五萬五千名億萬富豪,另有八十五萬五千名千萬富豪。報道對中國富豪們的豪華生活津津樂道,例如六分之一富豪打算購買私人飛機,有一半人打算買遊艇,平均每人擁有三輛汽車,對奢侈品的認知程度甚高,愛打高爾夫球和出國旅行等等。
第二則新聞則報道湖北省武漢市法院開庭審理一宗販嬰案,弔詭之處在於,有近五十名被解救嬰兒尚未被認領,警方分析,可能是親生父母主動賣出兒女。當地的貧困地區有這麼一種說法:「生孩子比養豬賺錢」,生兒育女已變成一種賺錢的職業。
把這兩則新聞擺在一起,就可以獲得明確的訊息,內地貧富懸殊已經非常嚴重。事實上,在中國內地,反映貧富差距的堅尼系數已上升至零點四七,超過了零點四的警戒線。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數字,內地最富有的二成人口擁有全國總收入的五成,但最貧窮的二成人口,只擁有全國總收入的百分之四。
令人難以容忍的是,這種差距並不是經濟發展的必然結果,而是官場腐敗、官商勾結的產物。有關報道指出,新進的富豪不少是靠房地產發達的,而這些富豪中不乏各級官員或其子女,他們或親自下海,或與地產商聯手,利用職權大肆囤積土地,炒高樓價。
總而言之,這些富豪的成功,都建基於老百姓的痛苦之上,在他們享盡榮華富貴的同時,無數窮人卻連溫飽也成問題,上述賣兒賣女者就是其中最苦的一群。人們也許會責備他們罔顧人倫,毫無道德觀念,但若非生活所迫,誰願意拿自己的骨肉賣錢?
事實證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已成內地的普遍現象。鄧小平當年推動改革開放時,曾提出「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原意是讓先富起來的人帶動整個社會前進,最後達到共同富裕的目的。但他絕不會想到,今天竟出現一部分人擁有私人飛機和遊艇,另一部分人卻要賣兒鬻女。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可是距離共同富裕的目標卻愈來愈遠。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貧富懸殊必然導致社會矛盾加劇,尤其當在貧窮線上掙扎的人們意識到自己一貧如洗的真正原因時,難免出現仇官和仇富情緒,當這種情緒不斷蔓延,勢必導致官逼民反,到其時,建構和諧社會的大計也就無從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