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間架步,被淡風吹到頂唔順,易手,新老闆上場,對撈女曰:「以前將近年尾就係淡月,因為人人都有急景殘年之印象,有家室之人,要留番多少過年,單身寡佬亦要換季做新衫,所以我哋呢行,淡到極,一定要等到各行業都出晒雙糧先至好景,但係今年,有資格出雙糧的商業機構及工廠,唔係幾多,唔執笠已經好彩,所以亦不能寄望咁高,非自己出橋不可。」
一個撈女曰:「有乜高橋,現在係淒涼,成晚長,有兩個嚟客坐吓已經上上大吉。」
老闆曰:「我呢條橋,係保衞人客嘅荷包的。」
撈女曰:「點解,如果個個人客嘅荷包都被保衞,嚴密封鎖,我哋豈不是瓜直?」
老闆曰:「唔係要人客封鎖荷包,而係要保衞人客嘅荷包,只畀我哋嘅小姐打開,而不准其他場嘅小姐摸亂。」
撈女曰:「啱,我哋獨食,但係又有乜辦法令到人客嘅荷包只為我哋打開?」
老闆曰:「所以我就提議用明碼實價方法,定出公價,直落搞掂幾多錢,辦法分開五級,第一,人客連氣埋兩個大鐘者,免費;第二,三十元搞掂;第三,五十元搞掂;第四,一百元先至搞掂;第五,冇得傾。現在,你哋各人向我報名,認為自己邊一級,我就編你哋入邊一級,以後對人客講明,人客見我哋咁爽,就不必盲摸,又不必同小姐討價還價咁傷感情,自然就樂於來我哋處散銀。」
過兩日,廿幾個女,個個都向老闆報晒自己之級數,老闆就向人客提供情報,使人客個個心中有數。
一個月後,老闆又召集廿幾個小姐,曰:「明碼實價之辦法,已經收效,我可以畀個貼士各位,明碼卅元之小姐最收得,五十元次之,反而捧兩個鐘奉送小姐唔係幾受歡迎,大概人客心理,認為傾唔埋嘅小姐,對一陣都嫌多,對兩個鐘可能會暈,至於收一百元嘅小姐,未發過市。」
全廳小姐,於是一律改為公價三十,老闆曰:「對啦,今勻你哋可以將人客碼住,第二間廳嘅小姐,想摸亂你哋嘅人客都唔得矣。」
果然,呢檔架步,生意做到好巴閉,叻晒。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瓜直」即係死亡嘅意思,中國人向來忌諱「死」呢個字,因此便會用其他字嚟取代。不過話說回來,點解「瓜」會同死扯上關係呢?據稱當年香港有唔少來自中國北方嘅人,佢哋會用「掛」嚟稱呼死亡,例如:那個人掛了,即係嗰個人死咗咁解。廣東話中嘅「瓜」同「掛」字嘅讀音差唔多,於是便出現呢種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