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韋小寶成年輕人偶像

金庸逝世,引來諸多推崇,其中溢美之詞過度,令人難堪。香港社會若真的只識金庸,亦是可悲。少年時也讀金庸小說,是從看二十五史演義轉過來。但金庸的小說文筆雖好,鋪陳也不俗,卻不是如一些人所說,出神入化。論文人風骨、文采風流,比不上梁羽生;天馬行空絕不如還珠樓主;情節奇詭也落後於古龍,我個人偏好是張夢還。

香港一些人喜愛金庸筆下的韋小寶,也將之與周星馳的演繹連在一起。或許周星馳將之更庸俗化,但金庸營造的韋小寶,貪婪好色,投機逢迎,集諸惡在一身,應該是中國傳統文化美德的對立面。金庸以之為反英雄,實際上卻是樹之為他心目中的英雄。姑勿論他的意圖如何,韋小寶主義演變成香港的所謂主流意識的部分。可能正是如此,社會上有這麼多的人吹噓金庸,身體力行他筆下韋小寶的言談舉止作風,而不是他早期所寫的郭靖、楊過、喬峰。

金庸的成功是媒體的作用。早年金庸的小說是小眾的讀物,在芸芸武俠小說作者中未見突出,若不是改編成電視劇集,不會這麼流傳廣遠;也適逢內地開放,飢不擇食,當其時一切以香港為時尚。一段時期,古龍的武俠小說更為流行。梁羽生比不上金庸受歡迎,是社會變化,文人風格的梁羽生迎合不到商品化社會的口味與價值觀。內地二月河的清史系列,也在商品化大潮下無法爭取到年輕一輩的喜好,反而是韋小寶成為年輕人的偶像,或許這便是金庸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