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人視廢紙如草芥,連近期廢紙回收亦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女生卻自命「以紙維生」,視古法造紙工藝為終生職業。她毅然辭去工作,全職當紙匠,她更夢想在本地就地取材,研發真正香港製造的「本地紙」。
讀平面設計出身的彤彤,有感市面上的紙品一式一樣,毅然跑到台中一間三代造紙的工房拜師學藝。從收集植物原材料開始,到煲煮材料、錘打纖維,過程中一點工夫也省不得,才能令成品平滑細膩。不同用途的紙品,如水彩用紙、書法用紙等由不同植物製成,紙匠需反覆探索物料的應用,才能造出一張好紙。這個微妙過程使她迷上古法造紙,更將其創立的紙品品牌取名為「浪花花」,意謂抄紙過程中泛起的重重浪花。
樹木、植物纖維、廢紙、牛奶盒等物料可以造紙,沒想到原來咖啡都能造紙?彤彤憶述為了完成咖啡系列手造紙,曾與朋友到咖啡店收集咖啡渣、炒豆的銀皮、濾紙、牛奶盒等材料,基本上大部分沖咖啡用到的材料都能造紙,「一邊造紙、一邊聞着咖啡香」,她形容過程既完整,又令人享受。
都市人日常生活接觸得最多的A4紙,製作過程中會加入大量的漂白劑或螢光劑,才使紙張光亮雪白,惟同時污染水源,破壞環境。而手造紙講究可持續性,可收集廢紙品作為材料,就算砍伐樹枝亦只能砍掉一半,另一半讓它繼續生長。
在百物騰貴的香港當一名紙匠,彤彤明言經濟不是最大困難,尋找知音人才是,「要搵真係鍾意手造紙、會不斷返嚟回購嘅人先係最難」,幸而開業數年她已經累積一班熟客。一些愛好練習西洋書法、畫插畫或從事印刷行業的人士,難以從市面上買到滿意的紙品,而手造紙卻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對於未來,彤彤正物色合適的農地建立其造紙工房,旁邊種滿適合造紙的樹木,真正從大自然取材,讓前來學習造紙的人徹頭徹尾體驗紙匠的生活和精神,亦希望能夠生產出真正香港製造的「本地紙」。
文:楊嘉文
圖:朱偉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