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不知世道之難,未操掌家業時唱高調容易,現實卻可能是兩碼子事,聖人尚不能免,何況是凡夫俗子?季康子曾問政於孔子,孔聖人一本正經地教訓對方說:「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意思是為政者不必倚仗殺伐之刑,君子只消高舉仁義大旗,百姓便會靡然風從,天下自可大定矣。但據說孔子曾執掌宰輔之職三月,甫一上任,即誅殺一個名為少正卯的政客,罪名是此子莠言亂政。
孔夫子講的大道理沒錯,用行動誅殺製造謠言者也沒錯,事實上為政者要因時制宜,不能一本通書讀到老。中國的人口是世界之最,近代更積弱百年,問題也可能是世界上最多、最複雜的。共和國自鄧小平以下的領導者,施政固然一定會有缺失,但我敢說,換作任何人,也不能保證比他們治理得更好。
要能做到國勢一日比一日強大,又能完全不侵犯西方人權標準者,可能就算孔子復生來治理中國,也無法做得到。諾貝爾和平獎得獎者昂山淑姬未掌政前,西方傳媒把她吹捧得猶如聖人降世,掌權後在她治下的羅興亞人遭遇如何,那是路人皆見之事了。
過去,不少人對中共監聽民間通訊深惡痛絕,但美國中情局前僱員斯諾登主動向世人揭露,其實美國長期監控全球通訊,就連香港人的網上訊息亦不能幸免。保障國家安全是大事,有些做法難免要不得已而為之,封閉的中共政權如是,開放的美國政府,不也如此?
部分人口口聲聲說,香港人的事,應由香港人自決。但加泰羅尼亞想舉辦公投,西班牙是民主地區,中央政府不也千方百計阻撓?加泰人堅持投票,結果有九成人支持獨立,中央政府也一樣置之不理。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有些事並非不在其位的空談者所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