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看到年邁父母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當然希望他們安然離開。八十八歲有長期病患的趙媽媽去年三月留醫瑪嘉烈醫院,留院短短十天離世。死者女兒本身為註冊護士,取得母親身故後的醫療紀錄,發現主診醫生依醫院的「抗生素導向計劃」,指定先處方三日效力較弱的抗生素予趙母,無改善才轉用強效抗生素,質疑院方向瀕危病人「試藥」,沒按臨床情況施藥救人。
趙媽媽患糖尿病、缺血性心臟病、高血壓和充血性心臟衰竭等多種長期病患,去年三月廿八日因氣促到瑪嘉烈醫院求醫,留醫內科病房。醫生診斷她患肺積水及肺炎,處方抗生素「阿齊霉素」及「安滅菌」。五日後,病人血氧持續不理想,白血球指數上升,醫生轉用抗生素「新菌靈」。惟趙媽媽情況持續轉差,四月六日,家人探病時發現儀器顯示其心跳停止,護士稱只是儀器鬆脫,但通知醫生檢查後半小時宣布趙媽媽不治。
趙小姐不滿院方與家屬溝通不足,醫生由始至終只以電話向她解釋母親病情,無提及其母肺炎,且護理不佳,其母留醫期間,體形消瘦三分一,「她死後一除氧氣罩,見到塊面瘦晒,個鼻壓到扁晒,樣子死得好辛苦。」她質疑護士無監察病人心跳儀器,心跳停頓竟無人察覺。
趙小姐去年尾向醫管局投訴後取得母親醫療紀錄,發現當中夾有醫生簽署的「抗生素導向計劃」表格,指明病人需先接受三日「安滅菌」,未見效才轉用「新菌靈」。趙小姐質疑醫生墨守成規,並無按病人臨床狀況靈活處方合適抗生素。母親短時間內過身,她深感愧疚,「我送錯佢去醫院,好似我害咗佢咁。」趙小姐與母親同住,關係親密,常一起外遊,事隔年餘憶述事件仍難掩傷痛。
瑪嘉烈醫院表示,病人心跳停止前十五分鐘,護士曾檢查其維生指數及餵水,病人監察儀器運作正常,並無靜音。院方指出,治療方案是據抗生素指引及病人臨床需要制訂,醫生診斷後認為先處方安滅菌較適合病人。院方去年尾已安排相關醫生與家人會面解釋,向家屬致深切慰問。
協助病人家屬的立法會議員麥美娟認為,事件未必涉醫療事故,醫生應細心向家人講解病人情況,讓家屬了解處方抗生素理由,但公院長期人手不足令醫護人員疲於奔命,促醫管局增加人手。
記者張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