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於淑媛;有龍泉之利,乃可以議於斷割。」在下中學時期唸過的文言文,至今大抵已沒剩下多少留於腦內,曹植《與楊德祖書》中這一句是少數的例外。句中大意是,你自己容顏秀美,才有資格去評價他人面貌好醜;自己的劍鋒銳利,才好說其他的刀劍是否管用。我認為人生的道理本該如是,譬如你本身是個矮個子,又如何好意思去嘲笑別人長得不高?你當真出口,難道就不會面紅嗎?
不過,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自己生成矮冬瓜,譏諷別人是三寸釘而不面紅者比比皆是。所以筆者常說自己趕不上時代,現在好些人的行徑都讓我瞠目結舌,適應不來。
正如昨日本欄所說,亞洲電視不少節目製作粗糙,收視平均只得一點是事實,旁人可以去嘲諷它,但嘲諷最力者之一,竟是香港電台電視部製作的《頭條新聞》,亞視死亡時,該節目幾乎要燒炮仗慶祝。但《頭條》經常佔用亞視時段播出,平均收視也是一點,就等於自己既生得醜,又如何能厚顏去批評別人長得不俊?節目中的刻薄言詞,撰稿人又是如何寫得出手呢?這問題實在讓我費解。
但如今,自己身為醜人卻要不停指摘別人「樣衰」的,可謂見怪不怪。政府或大型機構一旦有任何裁員、節流計劃,壹傳媒大多第一時間撲出來嚴加撻伐。壹傳媒與無綫電視不睦,你打開《蘋果日報》娛樂版,經常見到的,都是他們在訪問藝人甲、乙、丙、丁,說來說去也是投訴無綫如何刻薄員工、對方是如何無良的僱主。但偏偏壹傳媒的僱主反倒真是無良,推出一些名為自僱、實為裁員的計劃去糊弄員工,招致不少僱員要穿黑衣默站抗議。那壹傳媒究竟是憑甚麼去批評其他機構呢?真盼望他們的創辦人有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