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波:仇富羨富也可不必

上海浦東一對新人忽發奇想:將直升機停靠繁忙的公路上,當作婚禮的「場地」,取的是「緣分從天而降」的好口彩,卻苦了其他道路使用者,大熱天交通足足癱瘓了一小時,最後還是有人報警把一對新人請走,一場鬧劇才算落幕。

不難想像,這班被迫觀禮的「賓客」們,自然是咒罵的多祝福的少。罵「土豪炫富」的、罵「為富不仁」的、罵「金錢婚姻不會長久」的,不一而足,總之離不開一個「錢」字。可是仔細想想,這事跟富人不富人扯得上半毛錢關係嗎?設想有人一輛大卡車橫放在公路中間,然後施施然打起麻雀來,性質是完全沒有兩樣的。甚麼是「自由」?中國學者嚴復翻譯約翰穆勒的名著《論自由》為「群己權界論」,可謂一針見血,任何人逾越了分際,影響了公共利益,就不能假自由之名胡作非為。

可是中國人對富人的態度從來都是糾結的。與其說是仇富,不如說羨富好了。請看「為富不仁」這四字,甚麼人配得上這「仁」?無非是君主「行仁政」、「惟仁者為能以大事小」,可見窮人先就認為富人比自己高一截。另有一層心理,則是「大丈夫當如是也」,待我將來有錢,一定不當這種臭土豪。

儘管世界還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無可否認,窮人與富人的生活水平前所未有地接近,仇富與羨富實可不必,就拿這個大火爐天說吧,筆者與超級富豪一樣,安坐家中享受空調帶來的愜意室溫。時光倒流二百年,話說一位名叫楊懌會的大理寺卿受嘉慶皇帝召見,進去後皇上立即放下扇子,整個奏對過程汗透重衣。這一幕,楊懌會看到的是皇上對臣子的「仁」,後人看到的卻是科技進步,尋常老百姓的生活比嘉慶爺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