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波:名器氾濫 遍地皆神

一代拳王阿里的喪禮於其出生地肯塔基州路易斯威爾市舉行,全球各國領袖雲集,美國總統奧巴馬雖不克出席,此前已親自致電慰問阿里遺孀,生榮死哀,莫此為甚。

阿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事迹,是他年僅二十二歲就奪得生平第一個重量級拳王榮銜,終其二十一年擂台生涯,三度登上此一寶座,嘗言自己是「全世界最偉大」(I Am The Greatest),香港慣常暱稱為「牙擦拳王」,把阿里那目空群雄的豪邁狂態形容得活靈活現,堪稱神來之筆。

大概是以前的人比較保守,一句「我最偉大」,自然傳誦至今。當年約翰連儂一句「披頭四比耶穌基督更受歡迎」,幾乎讓樂隊惹上殺身之禍。時移世易,只要唱歌不走音,都敢自稱為「新披頭四」,如今安在哉,「十五分鐘的名氣」而已。這就難怪阿里那一代名人逝世,大家都哀嘆「一個時代的終結」。

中國人說:「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古時官位只可由君主賜與,「通貨膨脹」尚不嚴重。今時今日,「男神」、「女神」、「樓王」、「山莊」,唔怕你睇佢唔起,就怕你睇佢唔到。說回阿里,除了是「神級」拳擊手(這回可是實至名歸),也是黑人民權鬥士和反戰先鋒,曾有「我不僅是與一個人戰鬥,我面對的是一大群人,雖然他們人數眾多,但這裏有一個無法擊敗、無法征服的人」,以及「越南人沒叫我『黑鬼』,我為甚麼要去對付他們」等豪言壯語,他當年就因為拒絕服兵役,一度被吊銷拳擊執照。對照之下,只因流行歌手被封殺,竟鬧得滿城風雨,歌手更被捧為「香港良心」,其實,愛唱就唱,愛聽就聽,真的有那麼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