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鴻爪:歷史並不如煙

五十年前的昨日,中共中央發布一份通知,這不是一般的通知,它吹響文化革命的號角,改變中國數億人的命運,影響國際關係,後來人們稱之為「十年浩劫」,至今仍是一塊巨大的瘡疤,時時隱隱作痛。

海外紀念文革五十周年一浪接一浪,內地官方未有片言隻語,文革真相仍然籠罩在雲裏霧中。其實,隨着中央文革領導小組最後一員幹將戚本禹棄世,文革主要當事人均已作古,不必再如此諱莫如深。然而,由於當局擔心檢討文革會引起社會爭議及撕裂,更憂慮一旦觸及文革領導者毛澤東這塊神主牌,中共會失去執政的合理性,因而小心翼翼,第五代上台之初就提出「兩個三十年」互不否定,注定文革繼續是不能觸碰的禁區。

與官方的冷相比,近年「文革熱」在民間不斷發酵,有人開放自設的文革博物館,有人舉行相關座談會,有人主張恢復江青等文革旗手的名譽,有人唱紅歌,文革紀念品亦有價有市,生意興隆。早前內地少女組合「五十六朵花」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演唱《大海航行靠舵手》等經典文革歌曲,被指為文革招魂以及醜化第五代,引發軒然大波。

文革是在特定歷史時空下的產物,擔心文革復辟其實是不必要的,不少人懷念文革,未必真的喜歡文革,而是對現實不滿的心理投射。但不管怎麼說,文革是中華民族五千年歷史的悲劇一頁,流毒至今留存,不敢直面文革,如同將頭埋在沙堆。正如哲人指出,對歷史的選擇性忘記,乃是對人類文明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