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兩電公布了來年的電費調整。受惠於國際能源價格下跌,兩電來年會下調電費,幅度大約是百分之一左右,這是自二○○八年以來的首次電費下降。在二○○八年,由於新利潤管制協議下調了准許回報,電費才會下降,除了這個改變之外,今次的電費下降可說是多年以來真正的電費下調,對市民的生活總算是多了一點幫助。當然,減價幅度溫和,這個幫助的實際成效還是不大的。
不少人對電力公司的價格調整是抱着不以為然的態度,主要原因是兩電是受利潤管制協議所規管。雖然這是對兩電的認可盈利設限,但同樣為兩電的盈利提供了最低的保障,過去兩電就多次以盈利不達要求而要加價,這種每年加價已是香港電力市場的常態。
在這裏,我們要明白,加價儘管不受用戶歡迎,但兩電的加價卻是合法,在一個要顧及多方利益的監管框架下,沿用了多年的利潤管制協議在目前還是最可以為各方接受的方案,這是香港市場的一個實況。而且,香港本土電力市場細小,要讓市場可以較有經濟規模,兼且又要得到電力穩定和價格合理,我們也不能要求將各種希望一併達到,只能在各個互相有矛盾的項目上得到平衡,於是利潤管制協議下的年度電費調整變成例行公事,市民也對此習以為常。
傳媒朋友對兩電的加價很是關注,除了是因為兩電加價影響民生之外,兩電加價的理據近年同樣受到關注。這是一個可喜現象,因為傳媒應該以監督社會為己任,兩電加價若是理據欠缺充分,受到傳媒責難是應該的。今年兩電受能源價格下調而減電費,傳媒留意到兩電燃料帳內的結餘,也提示是否可以減少燃料帳的結餘,從而令電費的下調空間增加。然而,這個建議在目前有實行上的困難。
現時的電費是由基本電費和燃料附加費所組成,其中燃料附加費是以實報實銷方式來收取,在計算上是不列入兩電的盈利之內。但實際上,燃料附加費不是每一點時間在變動,而是在審批時一併考慮整年的燃料附加費,燃料帳內的結餘正是燃料附加費評估時的價格和實際價格的差異。由於燃料附加費是一年預計一次,在定義上必定出現和實際價格的不一樣,燃料帳內也不會是零結餘。
燃料帳內的結餘可以看成是一個緩衝,用來對沖將來燃料價格的升降,目的在穩定電費的總價格。不少人以為,燃料帳是向客戶多收費用,在付鈔的角度這個看法並沒有錯,可是燃料帳若沒有儲備,每年實報實銷的燃料費用改變也會加劇,對總電費的穩定性構成影響。換言之,燃料帳之目的是穩定電費,至於應否放棄電費穩定來換取一時間的減費,這是一個政策問題,要細心研判才可。
而且,燃料帳也不一定是正結餘。以前電力公司曾錯誤估計能源價格,以致燃料帳出現負結餘。燃料帳出現負結餘,代表電力公司代客戶先付燃料費用,將來客戶也要全數歸還,而不是任由負結餘滾存下去。在這方面或者有人會說,要是電力公司承擔負結餘不就可以了?可是在商言商,既然燃料帳是實報實銷,只要求電力公司單方面作出承擔也有可議之處,畢竟香港是一個講合約精神的社會。
展望未來,特別是利潤管制協議在二○一八年將到期,新的協議內大可對利潤水平、燃料帳處理、燃料帳水平上限等作出檢討。通過今次電費下調的經驗,市民都開始明白燃料帳的重要性,改良燃料帳的處理,從而令電費有更合理的制訂,相信會是一個工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