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總政治部雖肢解 政治掛帥更集中

解放軍的重大改革已全部啟動,運行多年的總參謀部、總政治部、總後勤部、總裝備部等四總部體制被廢除。軍方的解讀文章直言,四總部「集決策、執行、監督職能於一體,事實上成了一個獨立領導層級,代行了軍委許多職能,導致各部門條塊分割、機構臃腫、政出多門,客觀上影響了軍委集中統一領導」。

職能分拆 軍權統一

按照原本的體制設計,四總部既是中央軍委的工作機關,又分別執掌全軍軍事、政治、後勤、裝備工作的領導機關。但在現實工作中,「工作機關」被淡化,「領導機關」卻被突出放大。軍委的各種工作必須通過四總部才能傳達貫徹,總部坐實,軍委成虛。四總部各自管轄若干二級部門及軍事院校、事業單位、基地,各自為政,儼如四個獨立王國。郭伯雄、徐才厚主持軍隊時期,通過四總部掌握了實權,軍委主席胡錦濤被架空,軍委主席負責制淪為空談。今次廢除四總部,拆分形成十餘個單位,直屬中央軍委,實行軍委多部門制,各自的人、財、物大權悉數收歸軍委,真正從「領導機關」變成了「辦事機關」,目的就是維護軍權統一,確保軍委主席負責制。

四總部中,被傷筋動骨、徹底改造的當屬總政治部。中共以政治建軍立足,從紅軍時期古田會議將黨支部建在連上,就確立了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長期奉行政治掛帥、政治第一。這雖然脫胎於蘇軍的做法,但卻青出於藍。

蘇軍通常是設立政工副職,中共則是在軍隊內部建立起一整套系統的、龐大的政工隊伍,與軍事並列,形成司令員、政委雙頭制,互相牽制。在建國後的階級鬥爭時代,毛澤東倡導「全國學習人民解放軍」,黨政企業都建立起政治部。時至今日,公安部、司法部、海關總署、最高法院等轄有紀律部隊的單位仍設有政治部,但這些黨政部門的政治部機構較少,通常只管組織宣傳,其餘職能如紀委等都是單設。

徹底整頓 必然步驟

軍內的政治部則不然。以最高層的總政治部為例,下設辦公廳、幹部部、組織部、宣傳部、紀檢部、聯絡部、保衞部、軍事法院、軍事檢察院,集軍隊的黨務職能於一身。軍隊的紀檢、司法部門,本身都變為總政治部的派生下屬機構,一切人財物悉歸領導,卻要承擔監督職能,無異於形同虛設。

正是在這種畸形體制下,當年要查處谷俊山案遇到重重阻力,總政治部自身更成為腐敗重災區。徐才厚及總政系統的手下,如二炮副政委于大清(曾任總政治部幹部部部長)、濟南軍區政治部主任張貢獻(曾任總政治部秘書長)均被掃除。隨着反腐打虎的推進,從體制上徹底整頓洗牌,掃除「政工軍閥」的老巢,成為必然步驟。

在此次軍改中,原屬總政治部管轄的紀檢、司法機構均獨立出來,重組新的軍委紀委、軍委政法委,直屬軍委主席,由軍委政法委領導軍事法院、檢察院,獨立監督軍隊各部門。幾乎與解放軍建軍八十多年共始終的總政治部宣告終結,被縮編為中央軍委政治工作部,由一個獨立話事的龐大政工總領導機構,降為一個承旨辦事的軍委直屬部門。其原來所屬的組織部、宣傳部等也被降縮為局。人數、規模、機構、層級、規格、職能、權限均大幅削減。

但是,政治部的變化並不意味着政治工作重要性的變化,所變的是政工領導體制,由總政治部主導,變成軍委主席直接主導。政工仍是解放軍的立軍之本,習近平去年將所有將領拉到古田重開政工會,就彰示了其對政工的重視超過江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