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捭闔:問鼎和權柄

正當交集着恐怖主義和宗教思潮的西方世界和伊斯蘭組織矛盾正在激化的時候, 政治學泰斗亨廷頓的文明衝突理論再一次為世人所關心。究竟西方、伊斯蘭和中華文明,會否真如他所說的,捲入一場無可避免的矛盾呢?

兩大宗教的性質相似,對解釋造物主具有一種排他性,無法兼容他者和接納對方,因為大家都是唯一的。相對而言,中華文明則是一套完全不同的系統;講究的是融合融和,凡事都可以被納入到這個大系統。即使是信仰,儒、釋、道可以兼容;中國人的民間信仰也是滿天神佛。任何人只要有德行都可以成佛。中國人說爭奪地位和權力,稱為問鼎。在一個鼎當中,可以有無數人來上香,來上香的人愈多愈好,香火鼎盛;只要認同我、願意為我所用,無任歡迎,只有兼容,沒有排他。

除了廟堂的香和鼎,中華民族的整個構成,也正好反映出這種心態。今天說中華民族,實在已經分不出究竟包含了多少不同的種族。從春秋戰國時代楚國的南荒之地、秦國代表的西域外族,以及其他國家的中原地帶,經歷唐朝的民族大融和,再到元朝和清朝。清朝時期滿族人顯赫一時。隨着清朝的覆亡,龐大的滿族人口好像一夜之間消失了似的。這是一種民族融和的巨大能量。這跟其他文明強調權柄的涵義完全不同。權柄只有一根,只有一個人能夠掌握權柄,擁有權力。

從文化符號來看文明,問鼎和權柄根本不是相同的系統和高度,鼎的精神正是中華文明強大生命力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