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捭闔:文明交集

「伊斯蘭國」主張建立哈里發國家,並實行伊斯蘭法。相比之下,拉登只是一直主張哈里發國是未來的事,「阿蓋德組織」從未認為應由他們來建國。可以說,這是一個過程,在把伊斯蘭訴求結合到恐怖主義的道路上,「阿蓋德組織」踏出第一步,「伊斯蘭國」則在這個基礎上多走一步。筆者傾向把現時「伊斯蘭國」的狀態稱為借助現代手段的宗教復辟主義運動,而「阿蓋德組織」只停留在為政治目的而抗爭的階段。這也解釋了何以「伊斯蘭國」比「阿蓋德組織」更具生命力:前者是具有宗教精神追求的系統,後者只是按個別目標誘發支持的政治動員。

西方和伊斯蘭世界並非沒有和解機會。即使過去比較極端的巴勒斯坦阿拉法特、黎巴嫩真主黨等,在經歷長時間恐怖活動後都轉趨緩和,進入體制。此外,包括被推翻的伊拉克和利比亞等國家,以及現在大部分伊斯蘭國家都實行世俗主義,原因很簡單:當任何力量成為政權,加入世界秩序,便需要遵守既定規則,否則會被孤立;這是政治力量轉化為政權而被世俗化的過程。由此看來,這反映另一個狀態:伊斯蘭內部的兩種主張,原教旨主義(以恐怖組織為代表),以及接受現代化的現代主義和世俗主義(以政權為代表)主張,正在博弈。「伊斯蘭國」的突出之處,是實驗建立一個原教旨主義政權。

西方和伊斯蘭文明、伊斯蘭文明當中的世俗和原教旨主義者,他們幾方的關係經歷很長的歷史交集,在相對沉靜一段時間後又重新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