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政治之事禍福榮辱難料

中共新聞戰線的「老兵」朱穆之早前病逝,享年九十九歲。朱穆之當過新華社社長,當過中宣部副部長、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主任,其革命資歷可追溯到一九三三年的「一二九運動」。一九四九年後,他出任新華社副總編輯、副社長,至文革時被打倒。一九七二年「林彪事件」後,「解放」了一批老幹部,朱穆之復出,升任新華社社長。

文革中被打倒又能在文革中復出且升官,那是因為像朱穆之這樣的幹部只是「犯了路線錯誤」,歷史沒有問題,不是叛徒、特務,而且經過文革「大批判」,對自己犯下的錯誤做過「深刻檢討」,表示願意「痛改前非」。當年鄧小平也是這樣,在文革中復出的。

不問可知,這些老幹部絕大部分心裏是不服氣的,口頭上、書面上做檢討都是為了應付當局,為了能出來工作。這些老幹部都是「老運動員」,經歷過多次政治運動,很有經驗。一忽而「靠邊站」,一忽而「復出」,成為政治生涯的常態。

朱穆之當上新華社社長,正是四人幫最猖狂之時,最得毛皇帝信任,把持新聞領域的是政治局委員姚文元。一九七五年九、十月,中央在山西大寨召開全國學大寨會議,江青娘娘到會散布了一些與當時鄧小平「搞整頓」不相符的言論。對此,新華社有責任上報中央,但通過正常渠道報送,就要經姚文元之手,未必能讓毛皇帝和主持中央工作的鄧小平看到,於是朱穆之等就「反覆研究」如何報送。

結果報送不久,「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開始,有人向四人幫舉報朱穆之等人的所為,朱等被立案遭迫害。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文革結束、鄧小平再次復出,朱穆之又成了經得起鬥爭考驗的老幹部,之後二十多年穩紮穩打、繼續升官。政治上的事情從來就是禍福相倚、榮辱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