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香江似弈棋 百年世事不勝悲

「野鴨無意緒,鳴噪自紛紛。」九月香江,時近中秋,天氣依然悶熱。佔中行動一周年前夕,一度沉寂的政治氣氛再度躁動起來,各路人馬紛紛登台亮相,有人總結,有人反思,有人扮事後孔明,有人講風涼話,各取所需,各自解讀。紛亂吵耳的政治噪音,為香港增添幾分戾氣和不安,既令人窒息,也令人惶惑。

事後孔明 不亦晚乎

面對紛亂如麻的香港,曾任國務院港澳辦副主任的全國港澳研究會會長陳佐洱自稱有「酸酸的感嘆」,認為香港在一些重要領域沒有處理好在國家大格局中的定位和良性互動效果,出現兩個「化」的問題:其一是沒有「去殖民化」,令許多已放入博物館的東西跑出來招搖過巿,甚至奉作金科玉律;其二是沒有阻止老殖民主義者炮製的「去中國化」,造成巨大內耗。

毫無疑問,陳佐洱這番話並非無的放矢,點出了香港問題所在,可惜,這種事後孔明的言論不僅無助解決問題,反而證明中央對港政策失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回歸十八年來風雨不斷,亂象不止,問題早就存在,為何中央一直視而不見,見而不理呢?最匪夷所思的是,負責港澳事務的前任主管十多年來從未就香港問題發表過一句公開評論,曾任副主管的陳佐洱現在才有「酸酸的感嘆」,不亦晚乎?

顯而易見,香港之所以淪落到如此地步,固然因為港府無能,而中央撒手不管更是難辭其咎。正如有人指出,中央過於顧慮「河水不犯井水」的問題,沒有積極參與香港事務,加上國民教育失敗,導致部分年輕人有戀殖心態,動不動就揮舞龍獅旗,要求「去中國化」,這一切都是英國人撤退前布下的陷阱。

事實上,英國在撤出殖民地前布陷阱埋地雷,早已是公開的秘密,馬來西亞和新加坡如是,印度和巴基斯坦如是,香港亦如是。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曾指出,回歸前的港英政策,總讓人想起英國撤出新加坡前的情形,社會和經濟都被搞得一團糟。相對於社會和經濟被搞得一團糟,港英埋下的政治地雷對香港的破壞力更大,影響更深遠,當年港英管治班子幾乎全體過渡到特區政府,導致特區政府充斥無間道,他們或陽奉陰違,或暗中作梗,或公開對抗,港府根本無法順利施政。回歸十八年來,特首地位不是「超然」,而是「超軟」、「超廢」。

難為政制及內地事務局局長譚志源還在扮鴕鳥,聲稱即使近年有人主張本土思想或揮舞港英旗,亦只是「非常非常少數」,絕非本港主流,認為現時應着重於發展經濟及民生,不應再執着於政治上「虛」的爭拗云云。譚志源變相否認了陳佐洱的說法,儼然化身反對派代言人,可謂咄咄怪事。實際上,港府面對重重政治阻力,動輒得咎,寸步難行,所謂着重於發展經濟及民生,純屬自欺欺人。

當然,香港亂到如此地步,反對派必須負上最大責任。有反對派政客大講風涼話,指港府施政不佳,才導致社會撕裂,發展裹足不前,而非陳佐洱所說的「兩化」導致。沒錯,港府施政確實不佳,但反對派為反對而反對,為拉布而拉布,導致港府「推出一項、跪低一項」,他們難道沒有責任嗎?再說,部分反對派政客收受政治黑金,與外部勢力裏應外合,一場佔領之亂就幾乎令香港萬劫不復,這又是誰的責任呢?

歸根究柢,香港的問題就是管治權的問題。當年英國人以主權換治權的圖謀無法得逞,他們並沒有死心,轉而將希望寄託在代理人身上,這就是政改爭拗及佔領之亂的根源所在。可以說,這場為期七十九天的佔領之亂既是香港深層次矛盾的總爆發,也是反對派勾結外部勢力奪權的總動員,儘管他們沒有達到目的,但角力仍在繼續,近日激進組織的「光復」及「鳩嗚」活動死灰復燃,就是一個明顯的訊號。

風雨如晦 雞鳴不已

最不可思議的是,雖然佔中早已落幕,但由於港府畏首畏尾,執法拖泥帶水,主要搞手及幕後黑手至今依然逍遙法外,令法治精神蕩然無存。當局數據顯示,佔領期間共有九百多人被捕,七十多人自首,而在佔領落幕半年後的今年五月份,只有一百六十多人被檢控,大多是無名之輩,主要搞手及黑手則毫髮未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淪為一句空話。港府投鼠忌器,說穿了就是害怕外部勢力,反對派也深知港府軟肋所在,不但有恃無恐,更對港府極盡嘲諷之能事。天主教香港教區前主教陳日君對自己逍遙法外感到「慚愧」,諷刺味道十足;被視為最大金主及幕後黑手的壹傳媒老闆黎智英則聲稱不怕坐監,最怕洗廁所,分明譏笑當局不敢重判他;而佔中搞手戴耀廷則揚言若因佔中而失去教席,校方需要向香港以至國際社會交代,顯然是狐假虎威,拿外部勢力來威嚇港大及港府。所以說,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香港妖孽為患,管治困難,正是港府姑息養奸造成的惡果。

「聞道長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勝悲。」香港過去被視為福地,風調雨順,安居樂業,由小漁村發展成國際大都會;詎料回歸後風雨如晦,雞鳴不已,福地淪為亂地,以致日益沉淪,這豈止令人有「酸酸的感嘆」,簡直令人悲嘆不已。鄧小平說,發展才是硬道理。過去內地政治運動不斷,導致國貧民窮,改革開放後,當局放棄階級鬥爭思維,一心一意發展經濟,終於取得今天的成就;反觀香港卻背道而馳,由經濟城市變成政治城市,動感之都淪為動亂之都,根本沒有人關心經濟民生。香港之所以實行「一國兩制」,在於對中國的經濟價值,一旦失去這種價值,「一國兩制」還有甚麼意義呢?許多人感嘆意大利威尼斯、英國曼徹斯特、美國底特律的衰落,其實香港也正走上同樣的道路,恐怕過不了多少年,只能供世人憑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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