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捭闔:離地不合格方案

有顧問公司向城規會建議,取消金鐘至中環的電車服務。文件指出電車承擔的交通功能已被港鐵取代,而電車路軌佔據德輔道中百分之三十的路面,取消相關電車服務能提高德輔道中的使用效率。這個主意可能只考慮到數據,卻不懂得公共政策的精妙處,在於對社會歷史和人文關懷的照顧。一個開放的社會,當然對任何大膽的構想都可以討論,但是從社會的反應看來,這次建議大概是一個離地的不合格方案。

要知道,嚴謹和高水平的研究成果,數據固然關鍵,因為這提供了分析的原始材料;可是擁有了數據,只是整項研究的第一步。真正的重心,是如何解構和使用這些數據,從中找出背後原因和規律,這才是真正考驗研究人員水平的挑戰。可惜的是,今天不少研究和政策分析,完成了數據整理這第一步便停下來,立刻產生結論甚至是政策方向,難怪不少政策效果和執行難度都不理想,因為缺乏深入分析,根本無法對症下藥。

光以數字定結果的禍害還不止於此,更會破壞人文基礎。例如對於教育撥款,現在一些課程以修讀人數來決定撥款金額,這導致了學科需要爭取學生人數,以獲得更多的財政收入。為此,老師只能通過滿足學生取得高分數的訴求來吸引修讀人數,困難的課程可能變得無人問津;課堂應有的深度因而受到影響。更甚者,一些好課程會因為學生人數少而財政收入不足,最終被迫結束,嚴重削弱了社會的知識範疇。社會如果充斥着只懂得看數字而沒有人文修養之輩,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