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已成無底洞 最怕斷糧兼爛尾

物理學家霍金的宇宙新論推翻了他先前的「黑洞」學說,但這並不意味着類似黑洞的東西不存在,高鐵香港段工程不斷延誤不斷超支,儼然就是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洞。當局公布高鐵工程最新評估,將通車時間推遲到一八年第三季度,預算修訂為八百五十三億元,超支二百零三億元,即逾三成。這是否最後的成本其實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延誤超支責任誰屬,誰來埋單?

高鐵工程原本預算六百五十億元,一五年底通車,結果因工程出紕漏,去年已將預算提高至七百一十五億元,通車時間則推遲到一七年,前港鐵行政總裁韋達誠因涉監管失職及隱瞞真相而提前一年去職。但高鐵工程並未因此改觀,相反建造進度進一步拖延,成本持續飆升,近日有消息指超支高達二百五十億元甚至三百億元。雖然港府最新公布數字比想像中「好一點」,但這也許只是「期望管理」的公關手法,當局最擅長玩弄數字遊戲,最終工程要花費多少錢,何時才能通車,莫說市民不知道、港府不知道,恐怕連港鐵本身也是望天打卦。

由於成本可能進一步增加,如今糾纏於具體超支數字沒有太大意義。擺在眼前的現實問題是,現有工程撥款只能用到年底,最多是明年上半年,如果屆時無法增加注資,高鐵就會斷糧甚至爛尾收場。到底錢由誰出呢?港鐵認為高鐵是政府工程,自己只是負責建造及管理,拒絕承擔超支部分,最多是放棄四十多億元的管理費;港府同樣大耍太極,聲稱將高鐵工程委託給港鐵是前朝政府的決定,分明是推卸責任。雙方互扯貓尾,很可能對簿公堂。事實上,由於港府是港鐵大股東,不論官司誰勝誰負,納稅人都是輸家,而且打官司未必一時三刻有結果,工程進度耽誤得愈久,香港及納稅人的損失就愈大。

已投入數百億元的高鐵工程如今騎虎難下,要避免工程爛尾,港府墊支款項可能是唯一選項。問題是在目前的政治氣氛下,追加撥款要闖過立法會一關殊不容易,反對派政客平時有理無理都要拉布,何況高鐵爭議多多,莫說反對派會更加「理直氣壯」的拉布,建制派也不敢輕易放行,通過增加撥款簡直難如登天。退一步說,就算高鐵注資最終有着落,仍然面對「一地兩檢」的難題,因涉及「一國兩制」大原則,政治阻力更大,如「一地兩檢」失敗,維持「兩地兩檢」,高鐵勢必變成慢鐵,比現有直通車還不如。

說起來令人唏噓,曾經令世界驚艷的「香港速度」,如今已淪為龜行蝸步的代名詞。高鐵工程一拖再拖並非偶然,而是港府管治無能、社會泛政治化的結果。事實上,高鐵深圳至廣州段比香港段長約四倍,成本只有香港五分之一,竣工也比香港快,高下立判。在最近出爐的全國城市競爭力排行榜上,香港首次十大不入,豈是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