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花相似。港府庫房嚴重水浸,新年度財政預算案加碼「派糖」,屬於意料中事,談不上驚喜,也談不上失望。令人莫名其妙的是,財政司司長曾俊華再次以未來會出現「結構性赤字」恐嚇市民,揚言要檢討民生收費及擴闊稅基,可謂磨刀霍霍,不懷好意。
一如既往,曾俊華例牌嚴重估錯數,去年預測本年度只有九十一億元盈餘,結果庫房錄得六百三十八億元進帳,加上撥予房屋儲備金的二百七十億元,總數超過九百億元,是原先估計的十倍,其預測能力之低,由此可見一斑。鑑於財政盈餘遠超預期,而且預料未來幾年「年年有餘」,預算案推出三百四十億元的一次性紓困措施,雖然大多是炒冷飯,例如寬減薪俸稅、寬免差餉、綜援出三糧、公屋免租等,沒有甚麼新意,但對於中下階層及受佔領之亂影響的小商戶來說,總好過一無所得。值得一提的是,子女免稅額由七萬元大幅提高到十萬元,是近年難得一見的「大手筆」,究竟能不能達到鼓勵生育目的,只能拭目以待。
中期而言,由於年年有盈餘,到二○二○年三月,財政儲備預料達到九千四百八十八億元,相當於本地生產總值百分之三十三點六,或二十二個月的政府開支,可以說是窮得只剩下錢。在這種情況下,曾俊華再次玩弄「狼來了」把戲,以十年後可能出現結構性赤字為由,威脅要增加水費及康文設施等各種收費,並重彈開徵商品及服務稅的舊調,不僅沒有說服力,反而進一步暴露其守財奴式的理財作風。
是的,香港正面對人口老化、公共開支增加的壓力,必須未雨綢繆,積穀防饑,這些道理人人都懂,問題是,港府坐擁金山銀山,沒有善用盈餘作長遠的社會投資,反過來以「用者自付」為由向市民開刀,這如何令人信服呢?曾俊華連預測當年的財政收支也相差十萬八千里,又如何知道十年後會出現赤字呢?事實上,人口老化和勞動力下降對公共財政造成的壓力到底有多大,預算案完全沒有交代,一味恐嚇「狼來了」,只能令人反感。
最諷刺的是,今年預算案以「擴大優勢,多元發展」為主題,曾俊華也自稱財政司司長的主要任務是保持良好的營商環境,促進經濟健康發展,提供多元和優質的就業機會。然而,預算案予人的感覺更像是一盤流水帳,看似面面俱到,扶貧、紓困、安老、教育、醫療、房屋、發展經濟、培訓人才等方面皆有着墨,實際上是蜻蜓點水,虛應故事,曾俊華只是將帳目整理一遍而已,似一名公司會計多過似財政司司長,所謂「擴大優勢,多元發展」,不知從何談起。
大家都知道,派糖成為預算案的常態並不健康,這種一次性的措施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既然港府不能謀劃長遠,不能得到市民信任,各界要求還富於民不足為奇。沒有希望,也就無所謂失望,這份預算案即使加了糖,充其量也只能甜一甜嘴巴,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