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是知識型經濟發展的泉源,假如沒有高質素的人才,知識型經濟根本沒法開展。在二十一世紀的環球競爭,說穿了就是人才的競爭,在這個環球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投資在高等教育既重要而且必須。
可是高等教育的一個大難題,就是其成本是昂貴的,香港政府資助一個大學生的金額,是每年二十多萬元,再加上學費和各界的捐助,一個大學生的單位成本幾近二十多三十萬元,四年大學教育下來,每個大學生的成本是一百多萬元。以這個高昂的成本辦高等教育,就會產生學額不足的問題,因為成本既然如此高昂,高等教育就不能普及化,高等教育必定要有一定程度的精英化,現時香港大學入學依靠公開考試作篩選,也是這個精英化的影響。
站在社會的角度看,多一些具高學歷的年輕人是好的,在總體學歷上升的同時,確保了社會的勞動力質素,也回應了前文所說的知識型經濟的要求。可是從個人的角度看,多讀書不代表將來的前途有保障,主因還是在學歷通脹的今天,一個大學學位已不代表甚麼。而隨着學歷的上升,經濟轉型卻趕不上,形成不少具高學歷的年輕人找不到心目中理想的工作,不少年輕人要往下流,即找一些工作並不需要相關的學歷。
這個情況在其他地方並不少見,在歐美高等教育普及的地方,具學位程度的年輕人從事較低的職位很是普遍,只是香港高等教育的擴展期不如歐美的具歷史,二來香港的高等教育的篩選性仍是不少,形成大學生很難放下身段,社會上偶爾看到大學生從事較低學歷工作時,普遍是以較負面的角度來報道,也加深了高學歷年輕人和勞動力錯配的情形。
要讓香港社會向前發展,高學歷是一個必要的條件,但要打破傳統社會對大學生等於是精英的概念,則要讓社會明白高等教育的普及化是必須的,而要做到高等教育普及化,便不可能以目前的模式來經營高等教育,因為目前仍具相當精英成分的大學教育,並不是大專教育普及化的擴充途徑。
高等教育普及化的最大制約,是投入的成本過高,正如上文所說,一個大學生的每年成本是接近三十萬元。這個高成本令高等教育不能普及化,但假如這個成本可以打折,則會有更多的年輕人可以接受高等教育,對提升整個社會勞動力質素有着很大的幫助。
要降低高等教育成本說易行難,算術上當然可以行得通,可是目前各間政府資助院校是以同樣的標準辦學,大家一股腦兒往研究型大學方向跑,以提升大學排名為重任,這樣的一個體制注定了高等教育的高成本不可能下降,也注定高成本高等教育令精英型的高等教育不可能有重大改變。
其實政府也不是不知道這個情況,以前也有意見認為,香港的院校應該有所分工,有的專注往研究型發展,有的應向應用型方向發展。可是在大學管理層中一定不這樣想,因為往應用型或是教學型的定位,等於宣判了院校不可能在科研上有重大突破,也就是說在國際排名中永遠得不到機會。對於院校的領導來說,這樣的一個定位根本不可能接受,大學教育普及化只會是空中樓閣。
筆者的一個意見是,要讓大學教育普及化,就要借助私人辦學的力量,其他地方也是藉私人辦學來增加社會的總體人力質素。當然,在個人質素提升時,精英式的大學教育會變成過去式,人們不能也不應指望大學教育會帶來職場上的通行證,未來大學教育會像今天中學教育般普遍,社會上要有這樣的一個觀念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