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征冬奧受冷待 發展體育徒口惠

魯迅說過,「優勝者固然可敬,但那些雖然落後而仍非跑至終點不止的競技者,和看了這樣的競技者而肅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國將來的脊樑。」這段話至今讀來仍令人感慨萬千,孤身出征索契冬奧會的香港健兒呂品韜雖敗猶榮,而當局對他冷漠以待,全無支持,再次證明發展體育是口惠而實不至。

在呂品韜之前,從未有香港人出現在奧運男子速滑道上,所以呂品韜獲得參賽資格,本身已是了不起的突破。為了今次出征,呂品韜休學兩年,作出很大犧牲,付出卓絕努力,本港沒有合適的練習場地,他只能到內地訓練;沒有其他隊友,他只能以假想敵「陪練」。孤軍奮戰,缺少國際大賽經驗,又有舊患在身,在強手如林的一千五百米速滑初賽中,他取得小組第五名的成績,已屬難能可貴,令人敬佩。難怪他完成賽事後淚灑當場,表示自己有機會與國際強手同場競技已是一大進步,他將繼續練習,四年後尋求新的突破。

男兒有淚不輕彈,呂品韜當場灑淚,既是興奮,更有傷感。出席冬奧會的香港代表團一共有七個人,一個運動員,一個教練,其餘多是官方隨員,然而,隨團官員對呂品韜愛理不理,沒有人去看望他,連一句慰問鼓勵的話語都沒有,只是在有記者採訪時,這些隨團官員才「及時地」出現,明顯是將呂品韜當成布景板。更令人不解的是,呂品韜因舊患在身,曾希望有隊醫同行,但當局卻以名額已滿為由一口拒絕。該去的人沒有去,不該去的人卻去了,這到底是參賽呢?還是觀光呢?假如有隊醫貼身照顧,呂品韜完全有可能取得更好的成績,為港爭光。

對於當局以名額限制為由拒絕隊醫同行,當局解釋代表團人數由主辦賽事的俄羅斯決定,又說大型運動會均設有醫院及診所。實際上,主辦方只限定代表團人數,並不限制人選,減少一名隨行官員,增加一名隊醫,本來不是難事。至於說主辦城市設有醫院就毋須隊醫同行,更欠說服力,因為運動員有何傷患及需要何種治療,只有隊醫才最清楚,附設醫院及診所只能提供一般治療,再說醫院也不可能為運動員提供貼身服務。一句話,巧言令色鮮矣仁,當局的解釋非但未能釋清疑慮,反而愈描愈黑。

說起來諷刺,雖然呂品韜是代表香港參賽,在冬奧開幕式上高舉香港區旗,其實他完全是孤軍作戰,無論是平時訓練還是參賽,官方對他全無支持,包裹舊患的膠布是從中國隊那裏借來的,參賽行頭是自費的,賽場失利後,也沒有人去安慰他。但如果他爭金奪銀,待遇肯定不一樣,官方必然蜂擁而上,往自己臉上貼金。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呂品韜受到的冷待,正是本港所有運動健兒的切身感受。競技榮耀歸當局,失利了只能自我療傷,在這方面,呂品韜不是第一個,也決不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