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文革不清算 必自受其累

馮小剛執導的馬年春晚因安排了幾個紅歌節目,在內地引起廣泛爭議。其中演唱電影《英雄兒女》主題歌《英雄贊歌》的青年歌手王芳,更因在微博上為唱紅辯白,被「公知」斥為「舔菊女王」。圍繞春晚是否該唱紅歌,以及王芳微博所暗示的愛祖國就等於愛黨愛政府言論,內地網上展開了激烈罵戰。

三講晚會 先講政治

罵者認為,馮小剛秉承主子旨意,安排春晚唱紅是在為文革堂而皇之地招魂,做復辟準備。愛祖國和愛黨愛政府是兩回事,王芳將兩者故意混淆,就是在為唱紅貼金。讚者認為,春晚唱紅不過是在辭舊迎新之際為中老年人尋找兒時的記憶,是一種懷舊的藝術行為,將其扯到復辟文革的政治高度,純粹是上綱上線的找茬挑刺。

人所共知,對於意識形態,中共最擅長,也最願意控制。牢牢抓住槍桿子和筆桿子,是中共賴以生存發展的根本法寶。因此,已辦了三十多年的央視春晚,在中宣部和廣電總局的力控下,早已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迎新文藝晚會,而是一台首先講政治,其次講教化,最後才是講娛樂的「三講晚會」。這台晚會上的所有節目,無一例外都要接受審查,凡可能產生負面影響的節目,要麼被勒令修改,要麼就被直接槍斃。同時,主管部門還會根據政治形勢的宣傳需要,要求春晚創作並演出指定節目。

誰都知道,習近平是根正苗紅的紅二代。唱紅歌,一可表示對他父輩的懷念,二可證明由他執政,紅色江山不會變色。如此背景下,春晚的幾個唱紅節目完全有可能是中宣部揣摩聖意、有意安排的結果。但任何藝術都避免不了教化功能,紅歌是否被安插進春晚並非爭論的重點。

雙方罵戰交火的真正分歧在於,官方安排唱紅是否等同於復辟文革。要釐清此問題,首先要弄清楚紅歌和文革到底是甚麼關係。歌即紅色歌曲,它讚揚歌頌革命和祖國,普遍具有濃郁的感情基調,有較強的節奏感。以此判斷,紅歌涵蓋的時代應自中共建黨開始,並直到現在。顯然,無論從時代角度,還是從歌曲的內容言,將紅歌等同文革都是一種錯誤判斷。

重慶前車 令人憂心

那麼,緣何一旦公開唱紅就讓人聯想起復辟文革?前政治局委員、也是紅二代的薄熙來曾在重慶力主唱紅,他勒令每人要學會三十首紅歌,並將重慶衞視改造成了不播廣告的純紅頻道。但在本質上,薄熙來不過是用唱紅掩護無法無天的打黑,並為他實現個人野心創造條件。有這樣本質意義接近文革的重慶唱紅「前車」,人們面對春晚唱紅,當然無法不擔心同為紅二代的習近平也有着與薄熙來一樣的想法。習近平執政一年多來,已完成形式上的集權,而從集權到極權,大可以唱紅為橋段,搞個人崇拜,直至再發動一次文革。

這樣的擔心似乎杞人憂天,但其一,習近平曾用「兩個不能否定」的說法,模糊甚至弱化了中共在文革期間所犯下的嚴重錯誤;其二,對於文革,中共只在字面上作出了籠統的否定結論,卻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嚴肅意義上的清算和反省;其三,正因文革流毒未肅清,不少國人仍對毛澤東時代的專制有幻想,對市場經濟改革持反對否定態度。所以,文革一日不清算,人們對於紅歌帶有偏見的忌憚就一日無法消除。這樣無謂的爭拗和消耗,也必然伴隨深化改革全過程。對於習近平和中共來說,再一味模糊文革錯誤,拖延文革清算,將來必自受其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