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航空母艦是香港的常客,我在「斯滕尼斯號」核動力航母下艦時,就碰到過有美軍是香港元朗居民,這艘超級航母在香港小休幾天即奔赴中東戰場,作為中國人參加美軍在海外作戰,他們不覺得有甚麼特別,令我思緒萬千,言猶未盡的遺憾被《我在美軍航母上的8年》所彌補。
該書作者鄭一鳴雖只是大頭兵,在遠離戰區的航母維修E2C預警機,但他工作認真負責,主動承擔又苦又累又危險的任務,曾榮獲「斯滕尼斯號」航母「最優秀水兵」稱號,獲艦長邀請到指揮室頒授徽章,並獲得親手駕駛航空母艦的榮譽。鄭一鳴先後乘「卡爾文森號」和「斯滕尼斯號」航母,參加對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爭行動。
所謂中國夢,肯定包括中國航母夢。解放軍著名鷹派戴旭大校為《我在美軍航母上的8年》作序說,本書將滿足中國航母迷對於美軍窺斑見豹的心理,更期待有關中國航母的戰鬥故事。我不用看中國航母的戰鬥故事,也知道中美航母作戰完全是兩碼事,美軍的敵人遠隔千里之外,伊拉克和阿富汗這等小國、弱國、窮國有甚麼能力可以威脅美國航空母艦?至於中國航母,將來還沒走出第一島鏈,就會面臨強敵導彈、飛機、潛艇和水雷的襲擊。
鄭一鳴○五年和○七年在「卡爾文森號」和「斯滕尼斯號」航母上打仗,形形色色的艦載機二十四小時不停起飛、降落、加油、裝彈、維修和保養,鄭一鳴等幾千名地勤官兵忙得吃不好飯、睡不好覺,連撒尿的時間都要聽天由命。美軍抱怨沒有娛樂、沒有女孩、沒有酒吧,只有幹不完的活和茫茫大海。五、六千人擠在空間有限的鋼鐵盒子裏熬上三個月,你可能恨不得殺光眼前的人,再跳海了事。不過,比起死人沉船的危險,美軍航母已經是天堂。反觀二次大戰日本航母,擔心的是美軍轟炸和潛艇偷襲。即使是掌握馬島戰爭制海權的英國航母,也飽受阿根廷空襲。
《我在美軍航母上的8年》最大的價值,是披露西方航母不為人知的生活。美軍航母嚴禁男女性生活,一旦被發現就嚴懲不貸。艦員的老婆、女朋友不准來訪,性騷擾雖然難免,但是媒體無孔不入,醜聞的代價是身敗名裂。法國的航母也參加伊拉克戰爭,鄭一鳴作為交換友軍登上「戴高樂號」航母兩個星期,發現拉丁人就是會生活,即使打仗也像上班一樣,晚上艦載機休息,地勤兵可以喝酒玩樂,更享受的福利是允許男女官兵同浴!鄭一鳴不但沒有聽說過,那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但如今他親眼看到法國男女在澡堂當眾做愛,他們一邊做,一邊還跟旁邊的人說話。
鄭一鳴無法理解,這些法國軍人並不是情侶、不是朋友,甚至可以互不相識;只要雙方都需要,想做就去做。軍方不會管你們的私事,關鍵是不能搞出人命,航母洗澡間提供充分的避孕套。中國海軍少將尹卓教授大力推薦此書,有朝一日,解放軍航母官兵到法國航母去交流,千萬不要大驚小怪。
鄭一鳴看到最壯觀的場面是三大航母戰鬥群聯合演練,「斯滕尼斯號」航母居中,「尼米茲號」在左,「小鷹號」在右,所有屏幕艦隊排列整齊,連核潛艇也昂然出水,天上是兩百多架FA18戰機,B52轟炸機群也趕來湊熱鬧。如此看來,未來的太平洋還有太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