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日前出席中大講座大談領導哲學，於答問環節，有中大生問她上任至今有否違背良心，並要求她以零至十分為自己評分。林鄭強調「我肯定係十分」，並指「如果係去到違背良心，根本呢個職位係唔值得我留戀。」
老朽有點詫異，一個人咁有自信畀自己良心十分？其實「良心」十分抽象，屬於意識形態，不必要說得太死。老朽曾引韓愈的一段話教學生文章要有變化：「牛大小十一頭。橐駝三頭。驢如橐駝之數加其一焉。」明明是驢四頭，何必一定要拐彎抹角？好文章要講節奏起伏，如果直說「牛十一頭，橐駝三頭，驢四頭」，未免單調，是以寫到驢子，耍一下花槍，文章忽地生猛起來！
詩人馮至曾引用一位小學教師墓碑上刻的話：「我是一個鄉村教員，鞭打了一輩子學童。」依我教了二十多年小學的經驗，這鄉村老師肯定有良心，起碼他講了真話，小孩有時並不在老師的「栽培」下成長，他們必也有許多難忘的痛苦經驗與委屈，而每個老師，有誰會否定「良心教學」的神聖？
《論語‧憲問》有名言：「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像英國哲學家培根，學問頂呱呱卻是典型有言無德的人，他宣揚節儉但生活極其豪奢，光倫敦私宅裏的僕人就數以百計；他主張廉潔但卻受賄丟官，弄得身敗名裂。話扯遠了，老朽並非懷疑林鄭「十分良心」有問題，只是覺得她答得太枯燥沒趣，良心有時也在「一念」之間，豈可能穩定在十分？你肯定，我就是不信！你不肯定，我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