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三天,十八大就將開幕,圍繞中共換屆的競猜就可收場。其實,這場競猜有點多餘,因為不管中共哪一派別在角力中佔了上風,在政治局常委中多佔了名額,都無法改變未來習李體制的基本架構,也無法改變習近平接棒的既成事實。派別之爭,最多只能改變常委的人數組成,但在根本上改變不了中共核心領導層演變的發展態勢。就目前的局勢發展看,基本估計,習李體制掌權後的一段時間內,出於穩固政權、樹立威望的目的,必須在政治體制改革上有所動作,必須拿出真材實料來安撫改革一派。
否則的話,改革派或者說民主派、憲政派、改良派,就不會賣習李的帳,就會在現實中製造掣肘因素,在輿論上形成強大壓力。對初掌大權的習李而言,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的平衡,已因薄熙來的倒台被打破,改革派勢力坐大,聲音變高,贏得的民心更是佔有絕對上風,習李因此必須籠絡改革派以穩住陣腳,將基本盤做紮實。
十八大雖未開幕,但從目前的種種迹象看,面對國內日益高漲的政改呼聲,中共在外緊內鬆的社會管控中,出現了些許令人感到希望的變化。
具體表現在,其一,無論網絡媒體,還是黨管喉舌,近兩月來都日益加大了對政改的呼籲;同時,主管官方除對黨報系列仍嚴加控制外,對於其他渠道的發聲,都採取了較為寬鬆的容忍態度。原深圳市委書記厲有為在香港左報上發表了洋洋灑灑的萬言政改路線圖,此文在內地引起極大轟動,但官方除勒令黨管報網不得直接轉發外,並未採取其他斷然措施,這在過去根本不可想像。
其二,主張政改的人物空前活躍。中共前總書記胡耀邦之子、改革派旗幟人物之一胡德平上月底低調訪台,並透過友人贈送《中國為甚麼要改革——思憶父親胡耀邦》一書給馬英九。胡德平在此書中主寫胡耀邦改革的初衷,並追憶父親的思想發展史,去年初該書在內地出版引起關注。本月初,胡德平在接受採訪時明言,「黨和國家面臨的兩個最基本課題,第一個仍舊是下定決心進一步推進改革開放,包括經濟體制的進一步改革,也包括政治體制的改革;第二個就是如何進一步落實社會主義憲政法治,依憲依法執政治國」,對於改革,他直言:「改革不可廢,承諾不可棄。」 胡德平的台灣行引起廣泛關注,加上此前《紐約時報》曾報道胡德平七月曾與習近平會面,更引發坊間對中共第五代領導推動政改的猜測。
其三,十八大新聞中心開放後,境內外記者直接目睹到了官方宣傳物中出現了趙紫陽的身影和文字,三日這天,官網中國政府網中出現了趙紫陽十三大後記者會的答問全文,也在同一天,搜索引擎「百度」再度對「趙紫陽」三個字開禁。十月底,北京有報紙甚至還專訪了趙紫陽的女兒王雁南。
上述迹象,當然並不能證明未來的習李體制就會在政改上做出多麼實質性的舉措,但至少令人看到了堅冰開始鬆動的迹象,這猶如黑暗中出現了一絲光亮,儘管它很細很小光芒微弱,卻很搶眼,彌足珍貴,因為它帶給人們的是希望。習和李長期浸淫在中共體制內,深知政改不易,未來他們能在政改上邁出多大的步伐,現在無法揣度。不過,凡事只要做起來,就會在在給人希望的同時,更能找出克服障礙解決問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