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不在其位不戀其權

清末思想家梁啟超認為「新民」始可「新國」。他有一段話值得吾人省思:「然則苟有新民,何患無新制度,無新政府,無新國家。非爾者,則雖今日變一法,明日易一人,東塗西抹,學步效顰,吾未見其能濟也。夫吾國言新法數十年而效不睹者何也?則於迎新民之道未有留意焉者也。」

梁啟超顯然是個看重組織與制度的人,他不滿的是「變法」未能徹底,新政府要煥然一新,舊的不能過於戀棧權力,否則,「東塗西抹,學步效顰」,始終不是新政府之幸。

戀棧權力是人之常情,像內地公務員和事業單位的「定向招聘」愈來愈巧妙,上崗的都是「上面有人」的人;官員提拔時,「拚爹」勝過「拚能力」,如此形成的「潛規則」,哪有人會自覺遵從人人平等的法則,所謂「公平、公正、公開」,只能是奧威爾在《動物莊園》,對特權現象的諷刺:所有動物生來平等,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

中國是個有漫長特權史的國家,世襲皇權最愛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即使儒學文化,對特權公然禮讚,甚麼「為尊者諱,為尊者隱」,甚麼「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難怪令人感嘆:舊社會制度已被徹底摧毀,但沉澱了數千年的文化傳統依然左右着當代人的思維!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老朽特別欣賞那些能真正「裸退」的領導與高官,國家要「新民」,不廢特權,新民沒有健康的土壤,「新國」怎建立?依我看,「不在其位,不戀其權」,則國之新氣象可立,值得鼓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