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以德服人 德披四海

中央領導人說「堅持一國原則,尊重兩制差異,兩者不可偏廢」。看上去,是「一碗水端平」,實際上當然還是一國大於兩制、決定兩制,這是令香港人對凡是來自「一國」的東西,特別是政治、思想、文化、官勢官威之類的東西始終惴惴不安的原因。

在朝廷看來,一國是原則,兩制是差異,原則是不可動搖的,是壓倒一切的,因此必須堅持。而「兩制」是「差異」,而差異是可大可小的,是最終可以抹平的,在沒有抹平之前只是被「尊重」而已。要是「不尊重」呢?也沒有甚麼大不了,最多是個「態度」問題、分寸問題。可見「兩制差異」在朝廷的政治天秤上肯定是比較鬆的,對此,香港人很明白。

正因為如此,香港人對「兩制」可能受損非常敏感,憂心忡忡,害怕不知哪一天,不知甚麼人,不知在甚麼事情上,朝廷忽然特別「原則」了,要拿「原則」說事了,兩制就不被尊重了,就必須「服從原則」了。香港人真的心裏沒有底,對朝廷的「堅持原則」和對原則的出神入化的政治運用完全猜度不透,自然對北京難以信任。何況回歸十五年來,朝廷以「一國原則」的名義,幹了不少讓香港人認為有損「兩制」的事情,港人又怎麼能不望「國」而憂、聞「國」而懼呢?

在「一國兩制」框架下,朝廷「一國」是強大的一方,香港「兩制」是弱小的一方,這裏面有一個「以大事小」的問題。當年李斯上書秦二世引用了申不害一句話「擁有天下而不肆意橫行,這叫做以天下為桎梏」。

懂得了這一點,「以大事小」就能出以聖人之道,這不僅僅是堅持「原則」,而是更高層次——以德服人、德披四海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