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我們在香港有話語權嗎?

話語權就是說話權、發言權、輿論影響力。本來,國家話語權的大小應與國家的實力密切關連,可惜,中國的實力是世界第二,但話語權卻與此不大相稱。別說在國際,就是在香港,代表國家的話語權很弱,輿論影響不在國家的這一方。

中國話語權不濟,到底是甚麼原因呢?是國家不肯花錢嗎?不是,中國把國家廣告都賣到紐約時代廣場的大屏幕上,試想中國辦了多少英文報紙?又進行了多少外語廣播?但是話語權與中國崛起、中國模式、中國奇迹並不構成正比例,相反,許多反華的話語卻很有市場。

話語權應該通過不同的文化形式加以表達,不僅僅是一個個宣言和聲明。比如說,電影是一種文化表達的形式,它會潛移默化地把一國的話語通過藝術形式傳播出去。美國電影雄霸世界,便把美國模式、美國生活方式向全世界傳播,這就是美國話語權的一種重要形式。美國電影產量只佔全世界的百分之六,但以放映時間計,卻佔了全世界觀影總時間百分之八十。

又例如美國以及西方的通訊社霸佔了全世界訊息發布的絕大部分,它們雖然訊息豐富靈通,但不少是有傾向性的,影響了國際輿論。

缺乏雅量 削弱影響

對政治主張的闡發權,是話語權的重要組成部分,但這種闡發,是生動、說理、舉例豐富,還是生硬、教條、老一套,效果便大不一樣,只有具感染力、滲透力、說服力的話語,才能增強話語權。

毛澤東在七十年前反對「黨八股」,指摘「空話連篇,言之無物」、「裝腔作勢,藉以嚇人」、「言語無味,像個癟三」等等,今天消除了嗎?有些黨報、官報,之所以沒有人喜歡看,只靠機關訂閱,不是很能說明問題嗎?

我們的話語權之所以不能擴張,又與我們的清規戒律太多、禁區處處有關。

抗戰時期,中共的《新華日報》罵《大公報》對國民黨是「小罵大幫忙」。但是,國民黨政權能容許「小罵大幫忙」,而共產黨為甚麼沒有這個雅量呢?解放以後,毛澤東一闊臉就變,對梁漱溟的一些批評就加以壓制。梁漱溟回應說,希望主席有這個納言的雅量,不要拒諫飾非,毛答稱就是沒有這個雅量。

正是我們在這些宣傳工作上的生硬教條,缺乏雅量,削弱了我們在國際上話語權的影響力。

香港的情況也是如此。這裏有國家的通訊社、報紙和若干刊物,然而,香港輿論的話語權不在愛國陣營手裏。比如最近利益集團、「港英餘孽」、泛民反對派聯合對梁振英的新領導班子進攻,又如反對派利用國民教育教材問題發難。

這一次,由傳媒牽頭,渲染成好像是「荼毒青少年」的「世界末日」一樣,這是個甚麼樣的話語氣氛?親中輿論連話語中的解釋權、申訴權都沒有,真正是一場「大石砸死蟹」的話語戰爭。

兼收並蓄 建立公信

話語權的表達應因地而異,因時制宜,不能一部通書讀到老。香港與國際不一樣,與內地更不一樣,闡述國家政策,不能一味正面宣傳,對一些負面的新聞,應加報道並加以分析,是其是、非其非,不能只報喜不報憂,香港人是不吃這一套的。只有建立了公信力,話語權才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內地的官報都說過:打造中國話語體系,必須具有海納百川、兼收並蓄的胸襟和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