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子不愛「巧言令色」之徒,是以他說「剛毅木訥,近仁」。事實上,希臘哲人對饒舌之徒,也不見得有好感,古希臘七賢之一的泰勒斯說:「多言不表明有才智」;另有哲者又指出,「不要讓你的舌頭超出你的思想。」一超出,便是「寸嘴」!
中國的失意文人,也經常「寸嘴」,只是這種「寸」,是一種無奈的自嘲,或者是自我感覺良好。宋朝詞人朱敦儒說:「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懶慢帶疏狂。曾批給露支風敕,累奏留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曾着眼年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詞人看不起世間的功名利祿,如果要做官,就做天上享用風雨雲月的山水郎吧!
騷客文人的「澹泊明志」,「寸嘴」不過自我清高,是真是假,吾人不必深究,反正這種感覺,我們不會覺得樣衰!
只不過公眾人物,尤其有頭有面的名人,過於「寸嘴」,若然再以大壓小,詞鋒冷傲而不近人情,看在吾人眼裏,嘴臉便十分乞人憎!
有做人尊嚴的人,一定也尊重他人;同樣,不把別人當人的人,首先暴露了不把自己當人。「寸嘴」的人,目中無人,只有自己,難以言有文化,更遑論有高尚情操。子貢問孔子: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孔子答: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聖人即係聖人,富而好禮,富而不寸嘴,確是人間極品,有幸碰上,值得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