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談起「爛仔」故事多

輿論界曾稱我「流氓醫生」,乃因我參加基層社會運動,言行激進程度被視為與醫生形象不符。事實上,我行醫幾十年,確曾「收拾」不少「爛仔」,我是指收拾他們傷勢或由於自殘招惹的疾病。所以,說我見過不少惡人,並無誇大。

初出道時在伊利沙伯醫院當外科實習醫生,由於位處油麻地,晚上當值經常接收暴力受傷人士,招呼「爛仔」不計其數。在當值室候命,通常先聽警車響號前赴罪案現場,繼而就是救護車一架接一架載傷者回醫院的聲音,之後便是在病房、手術室做個不停到天明。

被利器插至重傷的傷者,會被送手術室交更高級的醫生治理。留在病房「帶挈」實習醫生,往往是在打鬥中被對頭人用刀在肢體表面一處或多處拖過的傷者!他們沒有生命危險,卻皮開肉爛,是名副其實的「爛」仔;至於他們是否社團人士,我本着醫者對病患一視同仁精神,從不過問!

我提供的是針黹服務,少則縫一、二十針,多則數百針。「皮膚縫紉」只用局部麻醉,是故,英雄人物也有忍淚難之時;亦曾有鬚眉大漢,千叮萬囑,請我準確下針,以免紋身圖案走了樣。

頭皮被斬破的傷者送到病房,打開繃帶即射出血柱,天花板噴得一片紅。我使勁按住出血點,然後用止血鉗將破損的血管止血。這是我行醫生涯中第一次控制動脈出血,難忘經驗亦拜一名「爛仔」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