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殺與誠

殺戮戰場,兵——只有勇敢的向前殺敵,永不可後退,然而,兵——很多時有虛怯的一面。美國華盛頓博物館裏的朝鮮戰爭紀念館旁,便有十九具「驚恐」的美國大兵雕塑。

這十九具美國大兵雕塑,反映的是一九五○至五三年,美國大兵在叢林中搜索的真實場面——每個人都顯得小心翼翼、謹慎無比,他們分散在不同地點,或左顧右盼,或東藏西躲,每張臉上都寫滿了不安、慌張以及對死亡的恐懼,與我們平時在其他一些國家的戰爭紀念館所見的明顯不同——士兵和指揮官不是意氣風發,也是「欲與天公試比高」的豪邁!

軍方原意不是想把美國大兵雕塑成如此「窩囊」,不過,接下這重任的雕塑家丹弗尼,他花了近一年時間,走訪了四十七名參加過朝鮮戰爭的美國老兵,傾聽他們的心聲。老兵告訴丹弗尼,他們時時都糾結在殺人的瘋狂和被殺的恐懼中。

丹弗尼於是有了這十九具令人震撼的美國大兵雕塑——不美化、不遮掩——這是藝術的真善美,有甚麼比真實更能警醒及感動他人?

每個人都有軟弱的一面,被迫殺人的大兵亦然。一九四四年七月,美國進攻塞班島,三萬日軍戰鬥到三千人,最後全部死亡;島上百姓也開始自殺,共有一萬多百姓死於自殺,整個海面漂滿日本人的屍體。許多美國士兵露出真誠的憐憫,一些士兵泣不成聲:「日本人……他們為甚麼……要這樣自殺?」

在道德滑坡的今天,還有多少國人會為這種人性的光輝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