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以後,中央政府為西藏和新疆這些少數民族地區,投下了百億元計的資金,以發展交通、興建水利,振興經濟、建設城市,成績顯著。北京從不在這些邊疆自治區收取一文錢,但是,這些地區仍不時發生一些騷亂。當然,這是由一些境外的敵對勢力策動的,但外因只有靠內因才會起作用,內在的民族之間、宗教信仰等問題,顯然未及妥善解決,這才是發生騷亂的內在原因。
在疆藏等地的民族矛盾,有可能是經濟性的。漢人善於營商,人事脈絡也比少數民族為廣,而且大多集中在大中城市,生活水平的懸殊容易引起少數民族群眾的猜忌。正像東南亞如印尼等國的華僑一樣,由於華僑善於做生意,在當地社會的經濟活動中處於壟斷地位,因而引起本地人的不滿,歷史上多次發生反華騷亂行為,便是一例。
新疆南部與烏魯木齊的維族騷亂,擴大了民族裂痕,並不僅是維族感到被漢族打壓,漢族也感到生命財產安全受到威脅。早前便有漢族群眾在喀什地區集體示威,要求保障人身安全。
所以,邊疆地區的民族矛盾是很複雜的事情,需要認真分析,小心處理,不能簡單視之為恐怖活動加以鎮壓,否則便會造成惡性循環。
也有部分維族群眾到廣東包括深圳地區打工或當小販,過去在韶關發生過維族與漢族工人打鬥引致死亡事件,後來得到妥善解決。
中國的民族問題,應該說,還是比俄羅斯等多民族國家簡單。俄羅斯如車臣地區長期鬧獨立,惹起武裝鬥爭。而前南斯拉夫的民族問題,在總統鐵托死後,激起多年內戰,分分合合,現在變成七個國家。
疆藏遠在邊陲,具體情況我們並不太了解。但以香港來說,回歸十四年以來,中央同樣不向香港收取一文錢,而是歷年都在經濟上給香港好處。近日李克強副總理來港,又帶來多項利港措施,而最實惠的莫過於開放來港個人遊,大量大款或普通旅客來港,大大有利於活躍香港經濟。內地遊客的消費,已成為香港的一大收入。
如此利港措施,加上香港絕大部分人是漢族,和內地並無民族和宗教的分歧,但港人對中央和內地同胞,又有多少分感恩和肯定?
一場「六四」政治風波,事隔二十多年,仍是不少港人的心頭痛和情意結。趙連海、艾未未的個別事件,也多次在港人中引起波瀾。
有人認為原因是中央不給香港以民主,因為只有民主才能救香港。誰知道民主是不是一塊含有塑化劑的紅燒肉?民主能解救一切嗎?
不是有人懷念昔日港英統治時的好日子嗎?那時候正是沒有民主的時代,立法局只有委任議席而沒有民選議席。後來《代議政制白皮書》出籠,也還沒有今天議會的民主成分大。今天的民主成分在增加,但人們的不滿也在增加,警察動輒得咎,抗議無日無之。這使我們想起老早美式民主化的菲律賓,這樣的民主國家,就是香港明天的榜樣嗎?
今年以來,北非和中東地區發生所謂茉莉花革命,現在還在繼續,而埃及最近的動態令人驚呼出現民主倒退的黑天鵝效應。
茉莉花革命造成穆斯林基本教義派抬頭,世俗派被打壓。群眾不滿埃及政府貪污腐敗,民不聊生。革命的結果招來極端的宗教派別膨脹,正像阿富汗的塔利班一樣,這對埃及人民來說,是禍是福,正面臨極大的考驗。
現在,利比亞強人卡達菲又被反對派打敗了,美國總統奧巴馬興奮地表示,利比亞將邁向民主。民主真的會降臨利比亞嗎?西方政客十分自信,認為只要接受西方模式的民主,國家一定會昌盛發達,更一定會與美國結成盟友,這實在是太天真了。我不敢肯定災難是否會在後頭,但要利比亞人民過太平日子,現在還早着呢。
對於政治,不少短視的人,往往會代入現成的模式而不問時地空的不同。美國人宣傳美式民主最落力,全世界的動亂變天幾乎都與美國有關,或都被美國插上一手。利比亞內戰,沒有美國的轟炸和海上封鎖,叛軍能勝利嗎?
凡是美國插手的地區,不僅未見和平,更談不上民主,伊拉克和阿富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現在中東包括利比亞的局勢,並不樂觀。西方國家插手利比亞內戰,完全是為了石油資源和經濟利益。且看法國那種嘴饞的態度,充分表現出帝國主義的嘴臉。
英美等國家插手香港事務,並不是為了香港好,而是為了監視和圍堵中國。香港需要民主,應該是適合港情的循序漸進的民主,一切越過一國的框架,搞「獨立政治實體」的民主,都是不可行的。「一國兩制」並不能割斷與祖國的聯繫,並不能把中央運用憲制權力說成把香港變成中國的「殖民地」。
當然,香港和內地在意識形態上的融和,需要內地在意識形態上更加開放和文明。我們既期望中央在政治改革上有所進展,也希望港人對國情有更理性的認識。
李克強副總理說得好:「包容共濟促進和諧,聚最大的共識,盡最大的努力。」
吳康民
hmng@puikiu.edu.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