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日本地震海嘯核災難的受害者,我們寄予無限的同情,願死者安息,生還者努力重建生活。而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的天譴說,或香港憤青網民的活該論,對受害者來說,都屬侮辱,不僅侮辱了受害者及其家庭、社區,甚且是對人性、人道主義的侮辱。
論天道,我們說天地以萬物為芻狗。論人道,我們感同身受,因為同屬地球村成員。
歷史證明,人定勝天、人可與天鬥,已經不可相信。或許我們東方人的智慧,中國文人的歷史滄桑感,其中包含着許多無能、無奈。日本人的驚艷,一剎那的美,不可長存的淒美,才是人間恒道。這是從人的角度,來看人世宇宙的變化。
今次日本市民面對世紀大災難所表現的冷靜、平和,並沒有驚惶失措,在悲痛中仍然以平常心待人接物,或許可歸功於日本注重國民教育。
但是,我相信更重要的是,由於日本幾百年積累的文化底蘊,使社會文化能夠不斷續地演化、偏向於安定,在安定之中不爭天鬥地,而是與天地共存。敬畏自然,反過來便感嘆人生的短暫,追求剎那的淒艷,辯證地看天地人生的變化。
相對而言,中國歷史充滿農民起義、外族入侵,經常顛覆既有體制,中國文化便經常存在着矛盾。面對災難,有的抗爭,有的避世。文人傳統的歷史滄桑感更多是逃避,出世多於入世。汶川大地震,我們看到的是中國人的二極反常,與日本人的平和反應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