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華的安息禮拜,曾蔭權只出席了「團體公祭」,逗留僅六分鐘,被輿情猛批為鬼祟快閃,偷偷摸摸。身為「朝廷命官」、香江特首,曾蔭權「夾在港人和中央」之間,大概只能如此,這也是他過去不斷發「兩頭受氣」牢騷的又一真實寫照。雖然他的任期只有一年多,但遇到這樣的「政治問題」,不論是對港人還是對中央,曾蔭權仍然不敢「豁」出去——一係不怕得罪港人,不參加公祭;一係不怕得罪朝廷,堂堂正正悼念華叔。曾蔭權對誰都沒膽,只想兩邊討好,兩邊不得罪,他一直是用這種官場上三流之術來「玩政治」,以為這就是「政治家」也。
曾蔭權很矛盾,今次也不能全怪他。如果今次政改司徒華不是向朝廷「釋出善意」、「背後發力」讓民主黨和中央「達成協議」,中央事後又向他伸出「統戰」橄欖枝,曾蔭權恐怕倒好辦也。因為如果司徒華至死都和朝廷完全對立,至死都在「爭取民主」問題上毫不妥協,而朝廷又一直把他「定性」為「反中亂港」的話,那麼,他的葬禮曾蔭權斷不敢露面,他甚至不能對司徒華有一句公開「正面的評價」。正因為華叔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和北京「關係有緩」,北京肯定了他在政改上的做法,曾蔭權才有了「走盞」的空間,然而,也正因此給他出了難題,讓他不能不又閃縮偷摸了一回;本性如此,遇到這個局面,他是沒有別的辦法的。
曾蔭權和司徒華根本是兩類人。港英時代,曾蔭權是英國人刻意培養的「高等華人」、「管治精英」,司徒華是反抗港英統治下種種不公義行為的社會活動家,被港英政府打壓。曾蔭權有多少炎黃子孫的家國情懷相當可疑,司徒華愛中華、愛民族則不容置疑。
回歸後,曾蔭權帶着「港英舊臣」的身段和滿腦子「英夷管治法」以及「官場老油條」的「從政經驗」出任了特首,司徒華則繼續「在野」爭取民主,成為香江府衙的反對派;說到底,曾蔭權只為做官如前,司徒華仍為理想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