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無情,人有情,但人和物都難抵歲月的移轉。
在網上,特別是今年是深圳特區三十周年,流傳頗多的是我一九八五年批評當時深圳特區失誤的文章。可是當年就深圳發展問題討論最多的老朋友,如古念良、周維平、陳肇斌諸老,早已仙逝。可見證當年的,如袁庚先生已垂垂老矣,也有差不多二十年沒見。猶幸李灝老書記還在,開會時還可會面長談。
記得那時的暨南大學在石牌,出校門便是水田一片,今天卻是滿目繁華,車水馬龍。而深圳大學以往的荒蕪,與現在的境貌也有天淵之別。
當時,在廣州的經濟學家不多,多是從北方南來。其中最著名的是從財政部系統來的王琢先生。在經濟改革和開放的大討論裏,財政部系統以許毅先生為代表,堅持財政收支平衡,反對追隨英美的赤字預算政策。而在財政部系統中,王琢先生最強調改革,此所以南來廣東,出任廣東省體制改革辦公室主任,主持廣東省的經濟改革政策和工作。
我有幸一直與王先生保持聯繫,尊敬他的學問為人。內地老一輩研究型官員,給人的印象是老共產黨員的樸素、率直和誠懇。做研究而不是當官,少了官場的惡習,也沒有年輕一輩的孜孜為名為利。大家意見可以不同,卻可堅持,互相尊重。從他們身上,我可見到解放前知識分子的素質,絕不是今天拿了MBA或博士者可比。很可惜,王琢先生九月底病逝,無以為敬,謹以此雜文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