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射燈:火爆彭志銘罵人唔會去到盡

彭志銘,別人眼中的火爆社長,儘管有一雙怒目,其實真人一點也不憤怒。投身出版業廿多年,看過無數的賤人賤事,對此他從不忍氣吞聲,每次發炮都因為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睇唔過眼!」不認識他的人或許會很怕他,不過只要你非賤人,就可看出他的溫文有禮。

身為次文化堂的掌舵人廿二年,彭志銘專門出版與本土文化有關的書籍,自己亦有出書,不過出版並非他人生的全部。俗語有云:「人窮志短」,他卻自嘲人窮志多,少年習洪拳,青年迷攝影,中年忙閱讀,至今對文字研究仍很着迷,曾日花三小時翻查古籍,只為查一個字的出處,持續一年,日日如是。

凡事認真求證,只因不想「吹牛」,更討厭有人識少少扮代表,胡說歪理。有人因此被他撰文狠批,有人因此被他當面質問,行為似是咄咄逼人,但了解來龍去脈後,你可能會想他罵得再狠一點。其中一次,彭應邀出席演講,向年輕人分享成功之道,另一名同被邀請的某時裝品牌高層不止遲到,上台演講時態度輕佻,更向聽眾手指自己身穿的名牌:「衫唔係着,係用嚟擺㗎!」彭社長不滿該名「寸嘴高層」,即時當面發炮:「你去邊間公司做,間公司都會蝕錢,你認為咁算成功嗎?」批評直截了當。

「睇唔過眼,出聲咪算」

敢於不平則鳴,他否認這是敢言,只認為要做「正路」的事,分清是非,常言這是他做人的原則,就連罵人也有原則……「可踩不可捽」,「指正人哋嘅錯,唔需要去到咁盡。」所以一次他發現有人冒其出版社名下的作者招搖撞騙,撰文騙稿費,他即時向該報館澄清投訴,該專欄即時停刊,彭事後沒有直斥該名假作者,「等佢冇得再呃人咪算囉,唔使吓吓都鬧人嘅。」只是有人心虛,從此見到彭社長即避席而去。

雖然滿腔怒火,但學佛廿多年的他,其實心裏沒有憤怒,是看破?是習慣?「嬲咩吖,睇唔過眼,出聲咪算囉!」對於常被指為「一代不如一代」的八十後、九十後,彭社長有另一番見解,「係一代不同一代,要接受社會嘅轉變,唔好習慣『懷舊』。」

沒有擺起憤怒長輩的架子,因為彭社長看透時下的交際現象……手講眼聽,「依家嘅人鍾意有事就SMS我啦,連講同聽都慳番!」不過他接受這些看似退步的轉變,因為他認為每人每事都有其價值,文化如是,「如果佢冇價值,自然會被淘汰。」所以他那被形容蝕錢的出版社,每年都會與股東們聚餐,不為慶祝賺錢,而是舉杯大叫「好嘢!我哋出版社仲未死呀!」彭社長笑得響亮,黑色幽默得可以。

因為睇唔過眼,令他由製片轉做出版;因為睇唔過眼,對不平事會出言指摘,但更多時候,彭對弱勢人士會出手相助。他坦言性格受父親影響不小,兒時一家十口住在斗室,父親有如電影《新難兄難弟》、隨口「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男主角,為了幫人就不理家庭環境擠迫,「車輪轉」讓偷渡客住在家中,母親一邊埋怨,卻又一邊替「住客」煲藥,一屋住上十幾人,彭志銘看在眼裏,對父親欣賞至極,也培養出現時已被遺忘的義氣。

父親身教 當仁不讓

「當仁不讓」是父親的身教,亦令他悟出勿以學歷分人的高低,「學校求知識,社會求學問。」中四輟學的社長,於○三年報讀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碩士學位,雖然彭爸爸不能見證兒子畢業,但如果他知道兒子這套做人哲學,心裏一定會為兒子擁有一雙澄明的怒火眼睛而發亮。

圖:崔祖佑/文:龔蕙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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