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五層高的唐樓在十秒鐘內「被粉碎」,全面倒塌,馬頭圍道灰濛一片,塵土飛揚,令人目瞪口呆,黯然神傷。就算是舊樓也不可能如此「化學」吧,為何唐樓會突然倒塌?結構工程師估計,可能是多年「亂裝修」和「亂改單位間隔」引發的問題,在過程中嚴重削弱了主力牆和主力柱樑。
我不是工程專業,但當了區議員多年,舊樓「亂裝修」的情況我了解。在旺角、灣仔和銅鑼灣等舊區的唐樓,不乏早已改變其原來的住宅用途,作樓上書店、餐廳、髮廊和時裝店等。店舖的內部裝修不用向屋宇署申請,為了騰出更大面積營業,租客或會打通相連單位,或會拆除原有間隔,或把露台封了,加建大玻璃窗。
「亂改單位間隔」我也明白。舊樓的單位面積較大,業主認為套房式分租可帶來更高的租金,於是把一個六、七百呎的單位裝修成四至五個套房,每間均有廁所、淋浴間,甚至爐灶,在裝修過程中,浴室的地台會被升高,讓新加的喉管都藏在地台中。
這些都不是住宅型唐樓在五十年前興建時可以想像的用途,這樣的設計能讓業主短期獲利,但實際卻是「計時炸彈」,加重樓宇的負荷,削弱其結構安全,而若有人不小心在裝修中鑿穿主力牆,那就後患無窮了。樓宇是不會一下子倒塌的,它一定是被「長期蹂躪」,早已遍體鱗傷,當有人「踢它最後一腳」,全幢樓宇就霎時間倒下,變成瓦礫。
事發後,矛頭指向強制驗樓,那當然重要,但嚴格監管舊樓亂改建,與驗樓同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