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中央圖書館來信請我捐贈手稿,中大圖書館要求我捐贈著作,我都如奉綸音,飄飄然地照辦,隨後得到感謝信各一封。後來一想:「我真笨!既然看得起我,為何不請他們高價來買?」以後再有類似信件,我都擲入垃圾箱。政府有錢,圖書館有錢,為何還要榨取我等窮文人?
日前文友蘇賡哲舉行舊書拍賣會,我到場觀看。一套清代蘇州土白《舊約全書》以十萬元成交,我認為還是太便宜。買的人是一位基督教信徒。我對蘇先生說:「拍賣對象若是教會,或是歐美大圖書館、博物館,我看至少一百萬元。」文人多溫良恭儉讓,不敢飛擒大咬。香港文人如今更落後於內地文人,據說一位三流作家的一封信在內地已可拍賣得三幾千元。時代進步,電郵電話取代書信地位,今後少有人寫信了,文人書信勢將成為「奇貨」。
我認識一位香港青年畫家,他名不見經傳,所以他本人畫得很好的畫都不值錢,但他很有生意頭腦,十多年前他常飛北京,向不少名畫家買畫,其時所費不多,如今他半年一年拿出一幅拍賣,幾十萬元甚至二、三百萬元,日子過得非常寫意。
香港文化界近月低聲下氣要求政府建甚麼「文學館」,以為自己的作品堆填館內就可流傳後世;倒不如大家租個廉租工廠大廈建「文學拍賣館」,各人拿出手稿、書法、畫作、藏書去拍賣,實行「香港想窮都難」政策,將價錢叫起來。有後台最好,最近一位才女寫野獸的書就有許多達官貴人捧場,原因是其父曾是北京有勢力人士。不講清高,人人可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