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有很多相通的道理,也有不少相通與不相通的難易。選官可以很難,也可以很易;選妻可以很難,也可以很易,全因人因時因事因不同條件而定,有主觀意願,也有客觀機緣。
晚清文人王韜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周遊過列國,經歷過重要事件。「一心想建奇功以名天下」。他早年幫朝廷獻策「平外患」、「剿反賊」;後來又幫「反賊」——太平軍,出謀獻策。按他的說法此舉乃「置身豺狼近,殺賊先結賊」,但朝廷還要殺他,於是跑來香港辦報紙,成為「近代著名報人」。
王韜有過很多女人,嫖妓更是無數。正因為如此,他對選擇「終身伴侶」——老婆,就自有一套說嚴不嚴、說鬆不鬆的標準:第一,娶一舊家女郎,容不必艷,而自有一種嫵媚,不勝顧影自憐之態。第二,性情須和婉,明慧柔順而不妒,居家無急顏遽色。第三,女紅細巧,烹飪精潔,倘能作詩作字更佳。第四,要薄能飲酒,粗解音律。王韜認為,如能達到上述標準,便能「每值花晨月夕,啜茗相對,茶香入牖,爐篆縈簾,時與鬢影蕭疏相間,是亦閨中之樂事,而人生之一快也」。
王韜到底是文人,而且是文人中的浪漫一族。不過,他有標準,卻不是浪漫得沒邊,不會想起一齣是一齣,不像詩人龔自珍自恃頗有文名,就「亂」追守寡王妃顧太清。顧太清與大清才女納蘭性德齊名,詩字俱佳,龔自珍「前去勾搭」,賦詩云:「太平湖畔太平街,南谷春深葬夜來。人是傾城姓傾國,丁香花發一低徊。」當然,他們是沒結果的。未能「花晨月夕,啜茗相對」,閨中之樂也無。事發後,龔自珍「飄然出京」,顧太清被逐出王府,「空山徒倚倦游身」,僅留一「薄倖」佳話耳。
可見,擇偶擇妻擇紅顏知己皆不易。然擇官有時倒不難,儘管有時也會冠冕堂皇的弄些標準,搞個「遴選小組」,但那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看上了,怎麼都好說,如「擴大問責制」任命副局長及政治助理,如任命金管局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