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不斷發現新增豬流感個案,當中不少患者都是乘坐飛機,將病毒帶到別國。若患者在機艙將病毒傳染給其他乘客,受感染者再轉機到其他國家,患者數目將以幾何級數上升。四川和山東先後發現確診個案後,豬流感的威脅進一步逼近香港,海、陸、空三路的把關絕對不容有失,但要做到百分百堵截卻是極為困難。
國家民航局去年錄得全國機場的航空旅客量,達到四億零五百七十多萬人次,當中近一成屬於國際航線,來往港澳的航班更達到十一萬架次,即每日逾三百班。若有豬流感患者入境內地後,再轉機到香港或內地其他城市,疫情便會如「蜘蛛網」般,迅速將其他城市連繫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如日前四川確診患者,從日本飛往北京後再轉機到成都,大規模搜尋後發現同機四百人,已分散至廿一個省。
對較大懸浮粒子無效
飛機確實令病毒變得無遠弗屆,雖然機艙內設有過濾空氣系統(High Efficiency Particulate Air,簡稱HEPA),不過專家指該系統並非百分百安全,更會出現真空期。曾任職民航處的理大機械工程學系副教授黃俊達解釋,當飛機起飛後HEPA系統會每小時抽風二十次,但並非全程保持運作:「起飛時,需要用最大嘅動力去推動摩打,所以起飛前,會停用一切不必要嘅電力,包括抽風系統,一般需要熄十秒左右,機師為咗唔想等太耐時間至爬升,惟有將冷氣及抽風系統調校得弱啲,以致艙內溫度較熱。」換言之,抽風系統的運作會出現真空期,若患者在此時咳嗽或打噴嚏,其他乘客便會較易吸入病毒,再加上空中服務員及乘客都可以在機艙內走動,病毒亦會跟隨流動,故抽風系統未必能阻止病毒傳播。
科技大學機械工程系教授趙汝恒亦補充指,病毒依附在空氣中較細的懸浮粒子時,可停留空氣中一、二百秒,若病毒依附在體積較大的懸浮粒子時,則會很快便跌落地或黏附在其他物件,故抽風系統只對體積小的懸浮粒子起作用,加上抽風系統每隔數分鐘才運作一次,帶病毒的懸浮粒子仍有機會被乘客吸入或隨乘客流動。呼吸系統專科醫生梁宗存指,豬流感經飛沫傳播,病毒可在空氣中存活四至六小時,可在機艙內透過空氣傳播,尤其坐在患者附近的乘客。另一名呼吸專科醫生賴奇偉亦指,同機的幾百名乘客需共用幾個洗手間,若患者在廁格內咳嗽或打噴嚏,帶病毒的飛沫和分泌物會依附在洗手間設施,其他乘客一旦接觸,隨時便會「中招」。
海陸兩路更難尋病者
至於在海、陸兩路,目前香港的鐵路服務接駁至北京、上海及廣東省等大城市。據國家鐵道部資料,全國去年錄得十四億五千多萬人次使用鐵路;而本港與內地的海路網絡,則主要集中廣東省沿岸,如佛山、珠海及中山等,由於目前內地在海、陸路口岸的防疫措施不及航空嚴謹,再加上涉及路線太多,乘客購買火車票和船票時,都毋須記錄姓名等資料,一旦發現有確診個案乘坐過船或火車,要追查其他乘客的下落,便有如「大海撈針」。
傳染病科醫生勞永樂表示,海陸路運輸較飛機更難以尋找患者或其他乘客下落,若果患者潛伏期內,以不同的交通工具進出境,受感染人數便會以倍數上升,其傳播病毒的危險性會更大、更廣。
落機搭車 最少接觸數十人
上月一名在港確診甲型流感的墨西哥男子經上海飛抵香港國際機場,他辦理入境手續、等候行李和前往的士站,與不少旅客和機場職員擦身而過,人流頻繁的機場頓成傳播病菌的高危地方。
本報記者模擬路線
現時每天有七百多架次航班接載逾十萬名旅客從世界各地往返香港,機場內更有不少商店和食肆等設施吸引旅客逗留消費。一旦旅客身患傳染病,極容易透過使用不同的機場設施,將病毒傳播給機場的服務人員及其他旅客。本報記者曾模擬旅客使用機場的路線,直擊患病旅客「播毒」的過程。
旅客若從外地飛抵香港,先經行人通道或乘搭無人駕駛列車,從閘口前往客運大樓的入境櫃位,期間有機會與同機乘客、轉機乘客、機場職員、海關和入境處人員接觸。部分乘客更會到免稅店購物或到洗手間如廁,再辦理入境手續。
其後,旅客到行李輸送帶領取行李,再到巴士站、的士站或機鐵站前往各處。從旅客落機一刻到離開機場,往往會與數十甚至上百人接觸。
英教師肺癆 兩同機客中招
多種流行病症都有驚人的傳播力,如豬流感、禽流感、肺癆、沙士更有奪命的危險。若患者或帶菌者乘坐飛機遠遊,同坐於狹小機艙內的乘客成為高危一族。○三年沙士期間,全球最少有三十五班客機接載過患沙士的乘客,其後發現有四班飛機上的共十六人因此而受感染,包括十四名乘客和兩名機艙服務員。
而去年六月,一名在港任教的英籍女教師懷疑因感染肺癆菌而在英國病逝,她患病期間曾乘搭飛機離港,將肺癆菌傳播。其後當局證實最少有兩名與死者有接觸的香港人患上肺癆,而英國方面亦懷疑病菌可能感染同機乘客。
○七年七月,患有肺癆的台灣夫婦,其中一人更是「超級肺癆」的患者,但他們無視當地的禁令,乘短途飛機經香港轉機南京探親。令兩班航機數百名乘客和機組人員,受到感染肺癆的風險,幸最後證實無人染病,虛驚一場。
圖/文:探射燈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