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姑妄聽之

梁展文立法會作供,被質疑有利益衝突,無申報曾參與紅灣半島事件,與關鍵人物鍾國昌的關係錯綜複雜,卻美化成是討論哲學的朋友。高官中原來還有哲道行者,老朽不禁為之肅然起敬!香港的讀書種子原來在政界,失覺!失覺!

看直播,老朽但覺一個人即使是太極高手,深諳四両撥千斤之道,所謂「依足程序,政府批准才做」,而「程序」卻又經不起歷史的追問。「歷史」這個詞,可以追溯到希臘字的最初意思,即「詢問」或「調查」,通過意義的自然延伸,作為詢問結果而獲取的知識。歷史,依然難得的所謂公允與客觀。

梁展文的供詞矛盾重重,明明是每月領六萬元長俸的退休高官,怎麼是「普通人」?退休高官的「問題不大」,看在「普通人」如老朽眼裏,卻是陣陣疑惑。要還歷史的本來面目確實困難重重。何以故?析者曰:古往今來,一個民族的選擇性遺忘,大致包含兩部分工作,一是對新近發生的事實進行有選擇的遺忘,一是對已經記錄在冊的史實進行遺忘式刪除。高官在聆訊過程,常有意無意的遺忘,至於「問題不大」的,便瀟灑的按下刪除鍵!

退休高官說自己看待一份工,錢非主要考慮因素,若他把得來的厚酬,捐兩成——不!捐一成給公益金,老朽就信。魯迅說:有些事情,換一句話說就不大合適,所以君子憎惡俗人的「道破」。其實,「君子遠庖廚也」就是自欺欺人的辦法:君子非吃牛肉不可,然而他慈悲,不忍見牛臨死的觳觫(因害怕而發抖),也就和慈悲不再有衝突,於是他心安理得,天趣盎然,剔剔牙齒,摸摸肚子,「萬物皆備於我矣」了。彼此說謊也決非傷雅的事情。東坡先生在黃州,有客來,就要客談鬼,客說沒有,東坡道:「姑妄言之!」至今還算是一件韻事。

聆訊還會繼續,老朽追求韻事,已本着「姑妄聽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