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伯伯「藏」秘啟示錄

人稱「地球第三極」的西藏,幅員遼闊,充滿神秘色彩,讓不少旅人為之着迷。旅遊寫作人薯伯伯(Pazu)於12年前踏足拉薩,被藏人的率性深深吸引,因而展開旅居生活,甚至在當地開設咖啡館。多年來,薯伯伯不時在網絡發表文章,分享自己在當地生活的點滴,而早前出版的新書《西藏西人西事》,除了是一部生活回憶錄,亦為大家揭開這個地方的神秘面紗。

被隨意生活吸引

「旅遊是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走入陌生環境,除了可發現不同的景色、建築、貨幣和語言,還能體會當地人的生活、心理與意識形態。」熱愛旅遊的薯伯伯,2006年與友人從泰國出發,踩單車入西藏,事後忽發奇想,在拉薩開設「風轉咖啡館」,一住就是12年!「西藏是一個非常隨意的地方,當地人的時間觀念與我們截然不同,以約會朋友為例,很多時不會約一個確實時間,即使對方遲到,也不會太在意,正是這種隨意率性的生活,令我對這個地方更加着迷。」薯伯伯坦言,西藏是一個容易令人思考的地方,因為有限制,除了政治氣氛,也可能受天氣、宗教、人文環境等因素影響,所以在這裏生活,往往會聯想到一些在自身成長地未必會思考的問題,也會看到一些不同種類的書籍,給寫作提供動力。

難忘磕長頭體驗

《西藏西人西事》記下了薯伯伯在當地遇見的人和事,包括假藏人導遊、假藏人村民、假藏人餐廳等,以及他在布達拉宮與電影攝製隊展開的激烈對話。書中又收錄了薯伯伯跟當地友人互動的故事,其中一件是他與作家唯色一起磕長頭的體驗:「磕長頭是一種獨特的朝拜方式,意思是以三步一磕、五體投地的方式,圍繞一個地方磕頭,它可以是寺廟、布達拉宮,甚至是一座山或一個湖。過去數年,我和唯色進行了兩次,一次在八廓街,一次在布達拉宮,後者約5公里長,步行約需1小時,但磕長頭要花5個多小時才完成,我曾出現體力透支的情況,但在唯色的鼓勵下,總算完成了,後來得知她也差點捱不住,全因我的堅持才為她帶來動力,我覺得這種互相鼓勵的氣氛相當特別。」

換個角度看世界

薯伯伯認為,親身體驗不但有助了解一個地方的文化,亦可為人生帶來啟示,引發思考。「每個人對磕長頭的看法不盡相同,有人覺得它可淨化心靈,但對我來說,磕頭過程可以換個角度來看事物。畢竟我們平時行街很少會從低角度看世界,更不會躺在地面往上看,但磕長頭時,很多雙腳會在你的頭旁走過,整個世界也大不同。」

每當要撰寫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薯伯伯總會遇上兩面不討好的情況,但他仍會把自己所見所聞如實記下,除了希望影響別人的想法,亦希望反映自己當時的心境。正如羅馬尼亞流亡作家諾曼‧馬內阿(Norman Manea)的回憶錄《流氓的歸來》中有以下記載—有人問拉比:「既然你知道迷失的靈魂無法被改變,為甚麼還要不停地布道?」他的回應是「為了我自己不被改變」,這個答案正好說出薯伯伯的想法。

撰文:吳俊賢

部分攝影:胡振文

部分相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