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北投,總是特別熱鬧。人來人往,大家匆匆來泡湯,四肢泡在沸騰的熱湯,然後帶着擴張的毛孔、舒坦的身軀滿足離去。
因為舒國治在《水城台北》裏的一句描述,令我動身訪尋這溫泉鄉的前世今生。
捷運上有兩個北投,一個是新北投,另一個是北投,而我們平常稱的「北投」,其實只是統稱。所謂北投,由流經北投地區的磺港溪一分成二,磺港溪以北稱為「新北投」,即今日大小溫泉場所的集中地。新北投之所以成為溫泉鄉,源自日治時期日本人發現北投的溫泉天然資源,初時只用作陸軍療養院,利用溫泉療效治療傷兵,其後日籍商人平田源吾趁機開發溫泉旅館,創辦天狗庵,奠定北投溫泉之鄉的地位。
找來北投辦Roomshare Studio的芝芝為我導航,她說當時溫泉旅館多數由日本人經營,以日本人為對象,土生土長的台灣居民主要聚居在老北投。溫泉事業帶動了當地經濟發展,老北投肩負起後援角色,為溫泉旅館補給糧食和日用品,今時今日在光明路上仍然見到當年穀倉遺留下來的牌坊。
另一邊廂,新北投的溫泉事業催生了酒家菜和近似日本藝伎的那卡西,色情事業更應運而生,出現了「限時專送」,把女性侍應生送到溫泉旅館及私人招待所。二戰後日本戰敗,台灣光復,但無阻溫泉事業更上一層樓,全盛時期合法登記的旅館便有80家,直至1967年美軍將領在北投左擁右抱的出浴照登上美國《時代周刊》,惹起國際嘩然,政府開始打擊色情事業,1979年正式頒布廢娼令,溫泉旅館一夜之間大受打擊,逐漸式微。如今溫泉事業得以重生,源自1995年北投國小師生發起集體運動,拯救被荒廢的北投溫泉公共浴場,最終被列入三級古蹟,成為現今的溫泉博物館。
要為北投組織一幅散步地圖,我們從老北投出發,芝芝說昔日城鎮發展必以市場為中心,但近年傳統市場相繼銷聲匿迹,北投市場成為少數現存的傳統街市。今天,長者在老北投人口佔了很大比重,而他們的生活最能在市場裏反映出來,乾濕貨和日用品以外,還有裁縫店、洗頭室、古法中醫,茶室和舊式卡拉OK,都是老友記流連之處。走出市場,來到大同街一帶,以前有不少米倉,如今大多被丟空。老北投的地勢平坦,適合借YouBike騎着漫遊,來到新北投,山勢陡峭,惟有雙腿發力向上爬。大部分日式傳統建築物,前身都是日本人開設的溫泉旅館,以北投文物博物館和少帥禪園為例,選址地勢較高的位置,而且依山而建,將北投最美的景觀據為己有,幸而今天再次開放。
北投文物博物館
前身是1921年創建的佳山旅館,當時是只招待日本軍官的高級溫泉,光復後被用作私人招待所,直至1988年列入古蹟並改為北投文物館。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幽雅路32號
網址:www.beitoumuseum.org.tw
少帥禪園
於1920年由日本人蓋建的「新高旅社」是高級溫泉會所,二戰時被日軍徵用,讓神風特攻隊出行任務前作最後盡歡。光復後成為蔣介石幽禁張學良的居所,少帥之名便是從張學良而來。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幽雅路34號
網址:www.sgarden.com.tw
吟松閣
吟松閣和星乃湯、瀧乃湯被視為北投溫泉三寶,由日治時代經營至今,其中星乃湯曾用作私人招待所,只供軍人使用,普通市民不得內進。始建於1934年,是台灣首家被列為古蹟的溫泉旅館,門庭反映了大正和昭和年間的庭院設計。現在吟松閣只供留宿,不設湯屋租賃。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幽雅路21號1-2樓
免費私家泡腳池──北投泉源泡腳池
北投居民的私房泡腳處,附近的婆婆、爺爺每天必來報到,閒話家常,是不想裸湯的另個選擇。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珠海路155號(義方國小)正對面
拾米屋
極為用心的咖啡甜點店,前身是大型米倉,如今古蹟再活化。
「拾米屋不論裝潢或食材都回歸食物的品質本身,堅持新鮮當季的食材與咖啡本身的講究,他們的用心會讓你吃了能夠理解會想再去的原因。」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大同街153號
營業時間:1:00pm~8:00pm
網址:www.sheme.tw
北投市場
市場兩層高,建於1979年,是台北市規模最大的傳統零售市場,2樓是雞、牛、豬等肉販的集中地,肉販在一隅建廟供奉原為屠夫的玄天上帝,藉求庇佑。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新市街30號
幸福牌腳踏車店(已結業)
位於中正街27號,在四、五十年代,幸福牌單車是台北最有名的單車品牌,一輛單車相當於公務員兩個月的薪水,這家單車店便是當年北投繁盛的見證。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中正街27號
陳氏祠堂
北投教育的起點,陳氏是非常龐大的原居民家族,清末時在陳氏宗祠內設置私塾。北投第一所國民學校當時的校址由陳仁隆家族捐贈,故早期的學生高達8成均為陳氏之後。
簽證:凡1983年後曾往台灣,於香港出生、持有效特區護照或BNO及回程機票,可於當地申請落地簽證,費用NT$300(約HK$79),或於網上申請免費台證。
網址:www.immigration.gov.tw
機票:香港來回台北機票HK$1,084起
貨幣:HK$1約兌NT$3.8
天氣:1月氣溫約15℃~18℃
12 為巴黎市12條大街的中心,從高空俯瞰成放射形狀
30 建造工程因拿破崙被推翻而叫停,斷斷續續經過30年才正式落成
273 由地面至拱門頂共有273級石梯級
930 高超過49米,建造費用高達930萬歐元
1982 「全球最高拱門」的稱號於1982年被金日成所建的「平壤凱旋門」推翻
「新北投,是整個台北中和日本旅遊的小型山城最相似的一區,所以當年建設亦是依日本溫泉鄉逐步成形。」
舒國治,《水城台北》(2010)
特派記者:陶思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