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點心車

喜歡飲茶,但坦白說,我對點心紙的確有恐懼。

打開五顏六色的點心紙,上面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字,還有數之不盡的食物名稱。飢餓難忍之際,要陷於選擇的困惱中,還要忍受同行朋友的你推我讓,例如:「是但啦,你話事啦!」然後等大半天才有點心送來,那份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還是喜歡有點心車的酒樓,雖然車上的點心(或許)沒有「即叫即蒸」的那麼新鮮,但勝在可以「搶」。我是心急人,通常未坐下、茶還未開,我已率先竄到不同的角落「搶」點心,有時甚至會「駐守」在廚房門口,靜待點心出爐。

點心大嬸只有兩類:極友善和極不友善。

極友善的會殷勤有禮地向你逐一介紹車上有甚麼款式的點心,替你蓋了印後,還會主動幫你將點心送到枱面。

至於那些極不友善的大嬸,你問她有甚麼,她會板起臉的,示意你看車頭的膠名片,有些更會不歡迎客人觸碰她車上的點心籠和籠蓋。年少時膽子也小,遇見那些不友善的大嬸,我寧可眼白白的被別人搶光我喜歡的「豉汁鳳爪」,也不願意被她「黑面」。

電台節目中談到點心車,有聽眾透露,原來點心大嬸之間也藏着複雜的人際關係,「受重用的」會時常被安排推受歡迎的點心,如蝦餃燒賣、包類、腸粉類等等,由於賣得快,所以她們往往能推着一輛較輕的點心車。

至於那些「不受重用的」嬸嬸,則往往被安排推那些「豬頭骨」,如「芝麻卷和啫喱甜品車」以及「糖水和粥品車」等,車子重,銷情又慢,推極也推不完。一籠點心背後原來有很多恩怨、關係和是非,這或許也是中國人的傳統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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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